跟着自家殿下出来后,一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的随从立马凑上前去。
“殿下,您今日为何要救那个舞女?”苍梧犹豫再三,还是不解地问道。
他的主公,七皇子殿下,向来清醒理智,独善其身,从不多管闲事。然而今日,他却摘下了面具,搬出自己的皇子身份与顾青昀对峙。
顾焱之转头看了他一眼,没回答,兀自上了马车。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苍梧摇了摇头,心想。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车上的人陷入沉思,说实话,顾焱之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救那个舞女。
或许是她的眼睛望向台下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对视让他想起一位故人。那人的眼神一样清澈如水,宛若星辰。
“是她吗?”他冷峻的眸子微动,划过一瞬光亮。
“苍梧!”
“在,殿下。”
“暗中调查一下那个舞女的来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事无巨细。”
“是。”苍梧闻言,轻弯嘴角,万年铁树开花啊,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方仪楼内。
“都散了吧,今日诸位受惊,方仪楼将为诸位提供免费茶点。”月影向宾客施了一礼。
人群很快散开,有人离去,有人讨论刚才的事情,有人继续吃饭喝酒。
萧绫羽跟着月影上了三楼。
“呼。”摘下面具,脱下舞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她感觉自在多了。
“少主。”屏风外,月影轻声唤她。
“我知道,放心。今天只不过是为了和顾青昀撇清关系,铤而走险。这招虽险,胜算却大。”
“少主何故要针对他?月影不解。”
拒她所知少主和顾青昀原来关系很好。京城人都道她们出双入对,十分般配。
“月影,这件事颇为复杂,无从说起,你给我些时间。”
重生之事太过离谱,萧绫羽不敢赌旁人会信她。
“嗯。”月影低沉一声,表示理解。
萧绫羽系好腰带,目光一暗:“你要记住,从今往后,顾青昀和萧绢绢这两人,就是我们的敌人。我的毒就是他们下的。”
月影一惊:“是。”
这些内宅争斗屡见不鲜,其中复杂她无法想象。
萧绫羽戴上了斗笠:“不早了,我得走了,今日多谢,日后有事我会来方仪楼找你。”
方仪楼后门外,幽兰等候已久。
“小姐,你是没看到,今日三皇子丢了大脸,楼内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闻言,萧绫羽神色复杂:“是啊,怕是明日就会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不过,小姐不是一向仰慕三皇子吗?”幽兰一脸疑惑。
“从前是我识人不清,你倒说说根据你今日所见所闻,他顾青昀真的值得我另眼相看吗?”萧绫羽反问她。
“依奴婢所见,确实不值。”幽兰诚实道。
“我家小姐值得天下最好的良人相配。”
萧绫羽一笑:“我们得快些了。”
为了布设她先离开的假象,她让马夫先把车赶了回去。所幸方仪楼离相府不远,步行也可回去。
到家后,她将斗笠交给幽兰,让她先送回去,她则提裙直奔正堂。
到门口,萧绫羽定了定心神,才迈步进入。
“爹。”
正堂里,宰相萧玦正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站在中间高位处。
旁边坐着二姨娘——萧绢绢的母亲王氏。亦是低头,一言不发。唯独萧绢绢从她进门一直盯着她,带着一抹万年不变的假笑。
正堂气氛凝重,连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女儿给爹请安。”萧绫羽行礼。
闻言,宰相终于转过身:“一醒来就往外跑,宵禁了才回来,成何体统!”
抬眸,时隔十年再次看见父亲那张熟悉的面庞,萧绫羽心中一酸。前世的种种委屈涌上心头,她不禁红了眼眶。
垂眸道:“女儿错了。”
“整日跟三皇子厮混,你究竟知不知道何为礼数?”萧玦语气略有责怪。
“外面的流言蜚语不断,身为女子,不知矜持,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府中,哪都不许去。”
哪都不许去?可万万不行。
她内心一惊,但面上不显:“爹这是要关女儿禁闭?”
萧绫羽一语道破,萧玦面色肃然。
“是又如何,你这是在质问你爹?”
萧玦指着她身边的萧绢绢:“学学你妹妹,温声软语得人喜欢。”
萧绫羽瞥了一眼萧绢绢,对方低眉顺眼,模样楚楚可怜。
好!要她学,她就学给他看。
她福了福身,再抬头便是一行清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