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宫，散朝后。
顾焱之一脸淡漠，诸位大臣对他退避三舍，更有甚者，对其小声指指点点。
他仿若充耳不闻，径直离开。
“七弟。”一抹白色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顾青昀笑靥如花，如沐春风：“三哥已经听说了你在父皇面前立军令状的事情，七弟真是勇气可嘉，三哥佩服。”
顾焱之垂眸看他：“三哥不妨有话直说。”
顾青昀降低声音，恶狠狠道：“顾焱之，你平日仗着父皇偏袒你，趾高气扬，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说罢，他一震衣袖，大声道：“听闻七弟查案并无进展，人赃俱空。德妃娘娘知道七弟立状，发了好大火呢。”
他最厌恶看见顾焱之这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故意膈应他。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侧首看热闹。
顾焱之缓缓开口：“六日之约还剩几日，三哥就如此迫不及待。想来舒妃已为你铺平道路，直上青云。”
言外之意，此事说不定与舒妃有关。
“顾焱之，你敢污蔑我母妃！”顾青昀指着他鼻子骂道。
顾焱之捏住他手腕，手中发力，顾青昀立马疼得龇牙咧嘴：“望三哥谨言慎行。”
大理寺卿旁观半晌，还是出来打圆场：“二位殿下，这是何必呢。”
顾焱之松开手，对着大理寺卿颔首，转身离去。
顾青昀看着自己的手腕，明明疼得目眦欲裂，表面却丝毫没有痕迹。
“御医，快传御医！”他喊道。
回未央宫路上，苍梧听说了此事。
“殿下，您把他手拧断了？”苍梧一脸震惊。
他家殿下正站在未央宫最高处，凝望皇城。
“只是用了内力，强通经脉，御医查不出来。”
苍梧松了口气：“三皇子殿外喧哗，小题大做，更得陛下厌恶。”
“他是琉璃案的凶手？”苍梧正色道。
“他还没那个本事。”
苍梧更疑惑了，他家殿下不是睚眦必报之人，怎会当众动手。
顾焱之将手中细小卷轴抛给他：“这是相府找到的。”
是萧绢绢和顾青昀的信笺往来。
“您还派人暗查相府？”苍梧瞪大双眼。
他这段时间是分身乏术，顾焱之委派其他人情理之中。
“都安顿好了？”他问苍梧。
“嗯，她们愿意为殿下作证，惩奸除恶。条件是，殿下帮她们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顾焱之点头。
“今晚我去鬼市，不必跟着。”他掠过苍梧，转身离开。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折返回来，伸出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辛苦了，好好休息。”
随即转身离去，留苍梧一人风中凌乱。
鬼市，婆娑居。
顾焱之推门进去，荼蘼婆婆正在找寻着什么，散落了一地书卷。
他俯身捡起一本羊皮书，放到桌上：“您这几日为何闭门不见客？”
听见声音，荼蘼婆婆虚着眼睛：“你是何人？”
顾焱之将面具取下，露出真容。
荼蘼立马单膝落地，“老巫拜见王上。”
顾焱之扶起她：“您这是何故？”
荼蘼婆婆站起来，为顾焱之斟茶：“老巫几日未眠，眼神不好，未能认出王上，王上勿怪。”
顾焱之落座，举起茶杯品了一口：“好久没喝到北黎的红莲茶，十分怀念。”
荼蘼婆婆干干地笑了几声：“王上有大事要做，得空品茶，是臣的荣幸。”
顾焱之摇头，低声道：“婆婆唤我焱之就行。”
闻言，荼蘼婆婆却眼神一变，执着道：“不可！你是莲姬公主的孩子，我北黎唯一的王室血脉。先王亲口许诺，公主长子，必继承我北黎大统。”
她掏出脖子上的吊坠，树脂中是北黎的国花，冰山雪莲的一瓣。
“荼蘼不敢忘，也不能忘。北宸帝忘恩负义，取我天池之水，却不守承诺庇佑我民，灭我国土，诛我百姓。奇耻大辱，血海深仇啊！”
她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顾焱之抬手斟了杯茶递给她。
“王上答应荼蘼复仇，荼蘼感激万分。”
顾焱之目光深邃：“若焱之来日一统天下，老巫认为如何？”
荼蘼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北宸帝赶尽杀绝，北黎王族残存一脉，只得躲在鬼市之中，苟且偷生。一统天下，皆为我北黎国土，自是可以。”
顾焱之知晓老巫脾气古怪，只是沉默。
“今日前来，是为了问您一件事。”
“王上请讲。”老巫神色一凛。
“暗哨来报，几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