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话语中夹杂着满满的担忧与无奈,她的心愿宁愿这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也不愿看到他承受这一切。
“你伤成这样,军队的操练怎么办?要不要推迟?”
李氏关切地询问,语气中带有几分忧虑。
镇北王则不以为意地挑眉,视线投向门外,“让阿朔去。有副将在,我不在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氏望着镇北王的伤口,心中又添了几分忧虑,对萧宴能否胜任感到不安。
“他真的可以吗?”
一种莫名的忐忑油然而生,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劝说萧宴陪伴镇北王一同训练。
然而,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
“他该历练历练了,多经历些事情,自然而然就能应对了。”
镇北王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转头望向门口。
正逢施大夫进门,他低声叮嘱,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行了,别让别人看了笑话。”
李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虽然心中有着诸多不甘与埋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红着眼眶,背对着他。
这时,秦妈匆忙赶来,刚一进屋就被镇北王腿上的伤口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爷,您的伤……”秦妈的话刚出口,就被李氏迅速制止,“嘘,出去再说。”
主仆二人先行至院中,留下了施大夫在屋内专心处理伤口。
门外,李氏简要叙述了镇北王受伤的经过,旋即询问:“查清林是怎么回事了吗?”
秦妈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我问了世子身边的侍从,但都含糊其辞。只有一个说昨晚世子曾见过林姨娘的贴身丫鬟。不过,今天那丫鬟却无故失踪,不知所踪。”
“老奴看,这件事世子和世子妃之间,怕是和林姨娘脱不了干系。”
秦妈的推测让李氏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层。
屋内传来施大夫的叮嘱声,李氏无暇再顾及其他,连忙折返回屋,心中焦急无比。
“怎么样?这伤需要多久才能痊愈?”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期待。
施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神情严峻:“至少需要三个月吧。”
他再次仔细查看了镇北王的伤口,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即使恢复了,也可能留下后遗症,这么严重的伤,完全康复的希望十分渺茫。”
李氏闻言,心仿佛被重锤击中,沉入了无尽的深渊。
而镇北王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道:“你别吓着王妃,这只是点小伤,哪需要修养三个月那么久,一个月足矣。”
施大夫听罢,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从药箱中精心挑选出最适用的药膏与质地柔软的绷带,动作熟练而轻柔地为镇北王缠绕包扎起来,每一道绷带的绕过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对病人细致入微的关怀。
“这件事,切记,不要让外界知晓。”
镇北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氏强压下心头的悲痛,用力地点了点头,那点头的动作里藏着多少不易察觉的坚定与牺牲。
秦妈与施大夫更是面容敬畏,对于镇北王的吩咐,他们向来只有遵从。
待到伤口被细心照料完毕,仆人们各自散去,李氏这才找了个静谧的角落,将近日宅中纷繁复杂的事务,尤其是那些隐秘的忧患,一一倾诉给了他。
镇北王听着,眉宇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直到听到慕清晚怀有身孕的消息,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
“怀孕了?这是天大的喜讯啊!”
他的话语里满含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喜悦。
“那姝瑶和阿朔,他们之间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话题一转,镇北王关切地询问,语气中透露出长辈的关切。
提到这个,李氏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忧愁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之间的关系,别说进展了,连新婚之夜的洞房都还未圆满。
“他们若想要孩子,恐怕得求送子观音踏破铁鞋,方能有所转机。”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刚步入厅堂的萧宴,恰好听到这最后一句,脚步不由得一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送子观音踏破铁鞋固然是夸张,但确实,解决他与慕姝瑶之间的问题,远非拜神求佛所能轻易达成。
在他心中,揭开当年救命之恩的真相,才是解开彼此心结的关键。
他踏入寝室,嗓音低沉且坚定:“听说父王受了伤,是否需要请太医院的大夫前来诊视?”
言辞间尽是孝顺与关心。
镇北王摆了摆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座椅,示意萧宴坐下,嘴角挂着一丝轻松的笑容:“无妨,不过是些皮肉伤,休息几日便好。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要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