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之事暂时搁置,父王的副将需要代替他前去犒军,这是圣上的旨意。然而,父王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所以只能由副将代劳。”
萧宴的语速不紧不慢,却字字掷地有声。
镇北王,那位因边疆赫赫战功而被封为王的传奇人物,原本应在封王后于京城颐养天年,不再踏足战场。
但他性格坚韧,主动请求继续戍守边疆,皇上出于对他年岁的体恤,只让他督练兵马,赋予一定的巡边权力。
至于边疆上的棘手事务,稍有不慎便可能需要镇北王亲自处理,这次犒军的安排显然也不简单。
“这么说来,犒军之事也暗藏危机。”
慕姝瑶轻叹,话语中满是对大局的忧虑。
她低头走进厅堂,脚步略显沉重,全然没有注意到萧宴在听到这句话时,薄唇微微张开,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事实上,萧宴本也应该一同前去犒军,如果不是李家突然派人召回,此时他或许已经策马奔腾在通往边疆的路上。
这次的返京,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次短暂的停留。
随着两人的步履,厅中空气似乎都随之流动。
不一会儿,昌平侯匆匆赶来,一见到萧宴,脸上便堆起了笑容,那笑里既有欢喜也有刻意:“世子何须亲临?区区小恙,不出几日自会痊愈。”
萧宴深谙昌平侯不愿张扬的性格,于是默契地没有在病势上多加询问,只温文尔雅地回应:“岳母大人身体欠佳,作为女婿的我自然应该前来探望。”
昌平侯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许下了再次相聚的承诺:“待到她身体稍有好转,我定邀请世子再次光临寒舍,设宴相迎,顺便也让若星他们过来,算是个小家庭的聚会。”
谈话间,昌平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对了,世子不是去练兵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宴不得不再次解释练兵之事被迫推迟的原委。
昌平侯听后,沉吟片刻,点头道:“翠雲山那伙山匪,老夫也是早有所闻,横行霸道多年,终于要彻底解决了。听说不久之前他们还伤到了镇北王,可有此事?”
“镇北王可有大碍?”
昌平侯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虽然翠雲山的消息已在京城小范围流传,但王府对外界的消息控制得十分严密,知道详情的人寥寥无几。
慕姝瑶见状,机敏地转移话题,示意萧宴先回王府探望母妃,以此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萧宴心领神会,两人随即告辞。
昌平侯特地将他们送到门外,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街角。
路途中,萧宴不经意地回首,目光与紧跟在后的家仆交汇。
“世子既已归来,袁记赌坊的事情,就交给世子处理吧。”
慕姝瑶深知此事复杂,萧宴的介入或许更为合适。
毕竟,事情最终还需镇北王定夺,而朱小娘与袁记赌坊之间隐秘的关联,却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上一世,她对此毫无察觉!
萧宴轻轻放下车帘,转头看向慕姝瑶:“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慕姝瑶详尽地讲述了李慎的发现。
见萧宴面上凝重,她连忙宽慰道:“世子不必太过忧虑,若有确实的牵扯,只需掌握确切证据,暗中处理,方能确保王府的声誉不受损。”
“我所焦虑的,并非仅仅为此事。”
萧宴轻叹,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袁记赌坊在京中的恶名昭彰,害人无数,甚至导致人命惨案。如果背后真是朱小娘,她定是动用了父王侧室的身份。”
“父王一生英名,竟会在这种事情上栽了跟头。”
萧宴言语间满是叹息。
对此,慕姝瑶心中同样感到沉甸甸的。
目前,只有尽快查明真相,才能阻止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若父王毫不知情,自然无罪。”
她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对朱小娘可能利用镇北王的名号,让袁记赌坊肆无忌惮地发展感到震惊。
一旦镇北王知道了真相,那份打击恐怕难以承受……
回到王府,映入眼帘的是李氏正搀扶着略显疲惫的镇北王在院中散步。
见到萧宴与慕姝瑶一同归来,李氏的脸上绽放出了温暖的笑容。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的子女定也不凡。”
秦婆婆在一旁附和着,气氛温馨而和睦。
萧宴与慕姝瑶一同上前行礼:“父王,母妃。”
“免礼。”
镇北王望着眼前的儿女,眼神中充满了期望与自豪,特别是当他将目光落在萧宴身上时,语重心长地说:“过几日,你去犒赏士兵,和他们多加历练。”
李氏闻言,眉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