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枭回到主帐前堂时。
南部兵将已经跟季家人又吵起来了。
“我们世子定不会打黑水城!”
“为何不能打?”
“如今根本不是攻打黑水的最好时机,那城里少说也有四万匈奴,整个水师营才两万多人,攻城战就是拼耐力,你敢攻?”
“有什么不敢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说的痛快,死的不是你季家兵将,你当然不心疼。”
“我季家死的还少?”
“再多能有我们北大营多?我们保南部多少年了,你们从京城住过来这十几年倒是享福,打仗叫你们上过吗,你们季州城就会给朝廷告黑状,帮着朝廷一起压我们。”
“如今我们北大营是熬出头了,先皇已然故去,看你季家还能向谁告状!”
“就是。”
“我们北大营保你们十几年,此番叫你们冲个阵还发起牢骚来,我们上哪发牢骚去?”
“这话好笑,南部的王爷姓韩又不姓季,若是姓季,我们季家军自当保你们平安!”
“哎呀得了吧,季家的纯属强词夺理,惯会讹人。”
“哟,你们北大营的好光明磊落!”
“那也比你们季家强。”
“强你自己打,放我们和太子去西夏。”
“你们走啊,谁拦了?哦,怕是走不了,你们少主困在神女城了。”
“你!北大营的尽是无耻之徒。”
“季家军有本事,有本事叫你们的兵长翅膀飞出来?”
“懒得理你们。”
“我们也懒得理你们!”
“哼。”
“哼!”
“呸。”
“呸!”
“呸!!”
“”
谁能想到,在场的每一位出门都要统军挂帅,威风凛凛。
凑到一起却能吵成口水战。
韩枭从里面走出来险些被口水喷着。
他紧皱着眉挥挥袖子,脸上难掩嫌弃和讥讽。
“好有本事的大将军们,还用领兵?喷几天口水就能把神女城淹了,困境迎刃而解。”
“!”
世子说话的口吻简直跟老王爷如出一辙,歹毒的很。
众人面露羞愧,当即安静。
纷纷站回自己的位置朝对面瞥眼,彼此不服。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瘦猴钟恒忍不住了,大声问:“殿下是否要带兵直攻神女城?”
韩枭还没开口,周围众将的脸色就变了。
靠什么直攻?
就靠暗月谷里这区区两万兵?
还是要从他们手中调兵?
那不是留出缺口给匈奴突防吗,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跟出来的钟都督呵斥:“住口,众将议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下去。”
“爹!”钟恒急了。
来的时候他爹让他别乱说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可这群老将商量这么久都没个主意
钟恒怎么能不着急。
李文李武和他老大都在神女城呢,还有几千个南部兵将,以及骁骑营的兄弟们。
所以钟恒没听他爹的叮嘱,从角落跑出来凑到韩枭面前。
“世子打算怎么救他们?快拿个主意啊,我打头阵!”
“你下去!”钟都督把儿子的嘴捂上,按到身后。
又朝周围众将看了一圈。
钟都督为难的说:“王爷下令要保神女城,此事事关重大,咱们都听世子的吩咐吧,不论是直攻神女还是围魏救赵,全凭世子下令。”
这两步棋的后果都是死伤惨重。
走哪一步都差不多。
全听世子的?
周围众将领都张了张嘴,却很快就明白过来。
“是,我等单凭世子吩咐。”
“”
看北大营这些人的架势,陈老五俯身小声问季沧海。
“将军,你说这世子”
世子尽管聪慧却年纪尚轻。
他若是独断专裁的下令,敢不敢听啊。
“世子殿下,”季沧海嗓音温和不少,轻声提醒韩枭。
毕竟是在商量给神女城解困的事。
而整个北大营,也就这世子一人能担责任做实事。
季沧海说:“若要从直攻神女和围魏救赵中,选出一计,打黑水城要稍稍稳妥些。”
兴许都不必真的开战,只等神女城脱困就当即退兵。
“比直攻神女城的伤亡小很多,战局可控。”
听见这话,钟都督也轻轻点头。
觉得季沧海说的对。
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