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真不是我不想帮啊,实在是你们不了解满铁内部的一些规矩呀!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连新川少佐都会感到为难呢!”程延在听完金氏兄弟的请求后,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们。
“你们都是从关外来的满清贵族,或许对关内的某些规则比较熟悉,但对于满铁里的一些门道恐怕就知之甚少啦。实不相瞒,虽说我在这儿工作还未满五六年光景,但我父亲可是一路从普通货运员做到了高高在上的高堡台站长呐!关于这里头的各种规矩,他可没少跟我念叨过。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一场,如果你们想听,那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讲其中一二哦?”
“哎呀呀,还是程老弟您实诚啊!一眼就能看穿我们的问题所在,可比那些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头来却啥事也不干的人强多了!就凭您今儿个这番话,我金世才算真正认识到您这位值得深交的挚友哩!”面对程延的婉拒,金世才不仅没有丝毫动怒,反倒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表示愿闻其详。
“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在满铁内部,有相当一部分职位都是专门留给日本人的。这些职位通常看重出身背景,或者是那些退役军人才能胜任,像藤野这样的例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也就不再赘述了。而在大连北站呢,则有两条铁路线堪称最为油水丰厚。其中一条便是直通北平的线路;至于另外一条嘛,自然就是咱们负责的这条啦!说到这里啊,不得不提一下咱们这条线上的两趟列车——三四五次车。别看它表面上速度慢悠悠的,而且车内环境恶劣无比,夏天酷热难耐,冬天简直能把人冻成冰棍儿。可也正因如此,管理相对松散许多。对于咱们这些铁路职工、乘警还有便衣来说,带货什么的那可是轻而易举之事。反观那三四三次车呢,虽然看上去挺不错的样子,但车上乘客大多非富即贵,时不时还会加挂一节专列。正因如此,管理异常严格,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日本宪兵随车监督。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带货?简直比登天还难呐!关于这一点,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们金氏兄弟心里也门清吧?”眼见着金氏兄弟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程延便接着往下说了起来。
“最肥美的差事就只有这些了,原本呢有两辆专列,一辆归新川少佐所有,另一辆则被新京的铁路宪兵队长佐藤少佐占据着。在你来之前已经出现过两位便衣队长了,但张富贵可是上一任大连铁路宪兵队副队长的人啊!因此即使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新川少佐也肯定会寻找各种借口将其除掉。我这样说并不是想要推卸责任或者逃避什么”说到这里,程延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金世才。
“但是,这一次三四五次列车从两趟增加到了四趟五个车组,就等于多出了三个乘警长列车长、15个乘警、三个便衣队长的职务,你觉得新川队长拿一个不算什么吧?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实际上不可能,不仅新川队长上面还有大佬,就算他的下级总也得喝口汤吧,现在这时候,新川少佐几个月前将你金世才提拔上来,就是觉得你会来事儿,还有每个月的孝敬将每个人都照顾到了,可是如果你得陇望蜀,那么,你想想,新川少佐会怎么想?他有必要为了一个便衣队长得罪其他人吗,毕竟在大连北站有很多双眼睛再盯着他呢!”
“这个道理,我以前虽然听我爹说过很多次,但我其实也不是真的理解。然而,最近一段时间跟随在新川少佐身旁,我深切地感受到了许多事情。实际上,日本人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那般清正廉洁,只是他们在利益分配时更加注重身份和等级罢了。”
“听了程老弟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往昔岁月,我在京城厮混,未能恰逢其时,亦未曾涉足官场。若非程老弟此番点拨,咱们哥儿几个恐将陷入巨大困境。老哥我如今也在看守所担任队长一职,经你这般一说,再联想一下咱们那地方,岂不正应了此理?每逢有囚犯入狱,我们底下这些个队长便会挑三拣四,那些富商、地主之类,但凡有些钱财之人,皆会被那些有权有势者先行挑选殆尽,而余下诸人,哪怕是其他小队之长,怕是连口残羹冷炙都难以尝到。”金盛才对于程延所言深感共鸣。
“行了,这事儿就到这里了,如果你们那个兄弟有其他渠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新川少佐眼睛中是不容沙子的,如果让他们觉得你们脚踩两只船……”程延将话扔在这里也就不再继续说了,金氏兄弟自己不是傻子,那还听不出这个弦外之音呢!
实际上,程延讲了如此之多的大道理,并不是因为事情真的无法办理,其根源在于他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去处理此事。像金家兄弟这样从市井无赖起家之人,与他们交往过密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带来诸多害处。平日里收取些许贿赂倒还无妨,毕竟人人皆如此行事;然而一旦牵涉过深,则必然会得不偿失。
此外,程延亦能察觉到,金氏兄弟此次前来求助于己,极大概率是听闻了某些传闻,认为如今无论哪一级别的日本官员见到程延都会卖几分薄面。但程延深知此时此刻更应谨慎行事,切不可给他人留下骄横跋扈的印象,尤其不能传入村山董事耳中。
倘若令他们误认为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