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西准备同秦枫她们去审一审程县丞。
“你且养养伤,”秦枫帮魏西喂灵音,“等确定了庄易不会把咱们得功拿了去再行动。
“遇见这事挺身而出是一码事,给他人做嫁衣是另一码事。险些送命都不提,你这骨头还断着,连钩也被折磨得够呛,大可养着伤不理会这事,他也管不到修士头上去!”
魏西回想起自己被算计的事牙根痒痒,她甚至想大喊庄易欺青城派门中无人!自己都搬出门派压他了,他连一刻犹豫都没有,还是把找尸骸这事推给了三个初出茅庐的修士。
魏西却犯了脾气,冷笑道:“这事是我不好,着了他的道。闻道堂教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想要许向方的骨头,那我就给他找出来,能不能接住是他的事!”
“你就是愤恨他给你下套,”连钩漌在魏西发泄愤怒的时候调侃道:“是谁被骗去干苦差呀?是魏西呀!”
魏西不想搭理连钩漌,她琢磨借着找尸骸这事搅黄庄易那些破心思。
总之秦枫的话魏西和连钩漌没听进去多少。
魏西脾气上来了,秦枫也只能出来“主持公道”,“左右在客房养伤也是闲着,有点事干也不错。”
想到秦枫今天早上在院子里打坐、练剑,甚至还扎了小半个时辰的马步,连钩漌好奇她是怎么说出在客房闲着的这种话。
不过连钩漌察言观色,发现秦枫面有怒气,他自然不敢再耍贫嘴激怒秦枫。
魏西的坚定维护者秦枫说到底生气的是庄易疑似抢功的行径。
就政治素养来讲,较之魏西和连钩漌,秦枫的优势不要太大。耳濡目染让秦枫知道权力带来的好处。
在修仙界权力是修为,在莒国权力就是皇权。
权力是畅行天下的,管他妈的修仙界还是莒国。
正是明白这一点,秦枫才想让魏西得到这次堂口镇私金大案的功劳。
在秦枫眼里,魏西是个孤苦无依的善良(存疑)小孩,虽然聪明但没什么倚仗,偏偏性格又有些(程度存疑)犟,加上她的气府根骨都一塌糊涂,难免有受委屈的时候。
别跟秦枫说什么魏西不会吃亏,这话怀心派的秦枫听了能笑得满地打滚。
这私金案摆明了后面还有博罗国的大鱼,等到此案告破,魏西作为最初线索的提供人,在莒国朝廷也能得到些封赏,至少明面上,其他人总要敬着她些。
不过,秦枫眯了眯眼睛,这个庄易看样子有些想法。
魏西哪里知道秦枫的想法,她现在对权力没有概念,一心只想着怎么以牙还牙。
三人去临时安排处理公务的那几间客房找人了解情况。庄易昨天说他带来的人随便用,连钩漌很高兴,因为替他跑腿的人来了。
虽说能被两个实力不俗的修士带出来的人都算是府衙能干的属官,但堂口镇私售黄金时间颇长、牵扯的人颇多,致使查案的工作量巨大。屋里的人一个个焦头烂额,尤其是那两个算官,隔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们附近冲天的怨气。
魏西三人进去找了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属官开始问话。
那人眼下青黑,见修士来问话,赶紧放下手上的活站起来回话。
魏西瞥了一眼,这人放下的是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些数,瞧着像账本,她是看不懂的。
“几位仙师不知想问些什么?”
“程县丞审出来点什么了?”连钩漌开口问道——魏西在外人面前呈现主动自闭的原始形态,秦枫现在明显心里窝火,连钩漌主动担任这次询问活动的主力。
那属官倒是知无不言道:“仙师可别提了,从龙虎山回来,程二就直喊冤枉,但他勾结胡人的事是板上钉钉。小的们搜查县衙找到了孙知县和赃物,又盘问了相关人,加上两位仙师的补充,这事的大概情况已经还原出来了。”
魏西在旁边安静的听着,属官把堂口镇大案的情况口述了。核心同魏西三人推演出来的相同,细节处多有增添。
程二走了运道,无意中撞见了沦为乞丐根骨有异的修士许向方,程二和李郎中师徒二人狼狈为奸,囚禁许向方割肉换金。程二失手杀死许向方,为毁尸灭迹按照残本上的法子,用水银封住尸体七窍,将尸体沉入涣河。
那残本是李郎中从西域带回来的,具体用途以无法考证,程二也不知道许向方的来头,偏偏他学艺不精,没有封好许向方的七窍。
误打误撞许向方沉在涣河的尸骸成了涣河的活气府,又因为金属性,把那处的金沙利用天地间的灵气催化了金块。
“那,祭河是怎么回事?”连钩漌问,那属官答道:“程二一开始只是拿这件事做幌子,他根本不清楚怎么回事,那些牲口、菜品都没有用,真正帮那具骸骨补充灵气的是祭品里的灵石还有”
看着属官颇为不忍的神情,魏西“贴心”地补齐了他的未竟之语,“有气府和根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