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门派陆续到齐,回潮殿难得颜色丰富了一把。
魏西看得清楚,梁封铣不情不愿坐在他兄长的旁边,屁股倒还稳当,眼睛不老实转来转去的。
看得出来,同盟里的门派对莒国态度不错。东道主的主桌下首左边是万剑宗的桌子,右边就是莒国代表团的桌子。
门派都顺着万剑宗这头坐,莒国代表团剩下的成员并其他势力都在右边坐。
镇海宗自己的弟子则分散了几桌陪在两拨人中间。
青城派坐在靠尾的位置,挨着一桌年纪不大的镇海宗弟子,里面有两个弟子跟魏西一块接待过修士,跟魏西打招呼。
魏西一一回应,这才消停坐下。
灵音这会儿精神好些了,魏西摸了摸它的头,往茶碟里倒了些水,推给它。
“以后还是别碰酒了,”连钩漌低声说,“秦枫喝多了吓人,鸟喝多了撞人,这都什么事!”
昨天不止魏西没喝酒,连钩漌这种不能多碰水的也没喝。
难怪秦枫偷偷把酒带回来了。
“秦枫,这讨人厌什么来头?”
“莒国的皇室,”秦枫蹙眉回忆道:“年轻的皇子,有些无法无天了。”
“这皇帝岁数不是挺大了吗?怎么俩儿子瞧着也不大呀?”回想起秦枫之前同他们讲的信息,连钩漌疑惑道。
秦枫观察了一下,才道:“我爹刚做侍卫的时候,皇帝专宠妍贵妃,不过妍贵妃体弱,又是专房之宠,宫中十五载无所出。”
虽不懂皇家,魏西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支着耳朵听下去。
“等到我爹娘成亲,妍贵妃怀孕,诞下六皇子,”秦枫顿了顿,“算下来,这位武阳王今年也就十八岁?”
难怪,按秦枫所言,莒国皇帝估计能有五六十岁了,按常理说六儿子估计都三十多了。
有了十五年空档,年龄倒是能对的上。
没想到瓜一个接着一个,秦枫又道:“妍贵妃是潮州民女,在朝中并无根基……生下皇子有人动了心思……”
“最后是妍贵妃身死,皇帝清洗了相关人等,……朝野上下大换血,父亲也是那时候想办法调任边关的。”
秦枫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八岁的六皇子触怒君父,被扔到了前线……不知道他怎么封王了?”
魏西瞥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武阳王,寒气往自己天灵盖上窜。
难怪她方才看见武阳王嫌恶梁封铣。
怕是他自己小时候也是被老皇帝宠大的,却不想完完全全是个陷阱。
如今看见这么个东西在眼皮子底下晃悠,老皇帝若是宠着玩的,梁封铣就是行走的童年回忆录;若是老皇帝真宠爱幼子,这人的碍眼程度更上一层楼。
别怪魏西想得多,她虽不懂皇室,却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自己媳妇死了,关下属什么事,至于清洗一遍?
不过这话也没个依据,魏西抿住嘴,什么都没说。
热爱八卦的连钩漌戳了戳秦枫,“那个叫燕青罗的,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我都七八年没回莒城了……”说到这儿,秦枫脸色一变,“不会是……”
“咋了,”连钩漌眼里冒光,就差扒开秦枫的脑袋钻进去了,“想到啥了?”
“藤女。”秦枫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莒国皇子除了八个伴读,还会配一个藤女,跟他们一起读书,长大了就是他们的侍妾,一般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女……”
“你怎么了……”连钩漌见秦枫面色铁青下知识问道。
魏西来不及阻止这货犯蠢,只能捂住灵音的脑袋,防止刻薄话伤害到它。
秦枫冷笑一声,眉毛挑的高高的,“我怎么了?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当年有人举荐我给十皇子当藤女,不提那东西长得同撮嘴癞蛤蟆一样,我有大好的前程,犯得上千恩万谢的伺候人?”
好在秦枫是个讲大道理的人,现在脾气也好多了,没有再以言为戈攻击下去。
藤,攀援。
这名字倒也贴切,魏西想到,孤女依附着皇子长大,不说死心塌地,也会言听计从。
三人在这里八卦,倒是没别人听见,没半刻钟,各色菜码端了上来,镇海宗仙风道骨的掌门讲了几句客套话,众人就开始用膳。
吃完饭,众人又移步到七归广场。
七归广场没什么雕刻,只占了宽敞一条好处,深黑色的砖石,踩上去便能感受到海水的阴冷。
魏西看见郑铎站在一位温柔妇人身后,想来她就是隋姣长老。
镇海宗的管事长老站在高处清了清嗓子,魏西这才回过神来。
开头照例是废话,魏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不在乎宗门大比的意义、感谢各宗门的支持这种事。
终于开始宣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