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天鸣看来,铁家新家主暂时没有明确态度,实属情理之中。
毕竟,他刚刚升任家主之位,地位尚未稳固,且女儿又病发身亡。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悲伤不已,优先要做的是料理女儿的后事,并安抚族人,稳固家主大位。
其他事情就算再大,也要延后处理。
然而,理解归理解,生性多疑的雷天鸣,怎会轻易相信别人,更不会草率地下结论。
令他满腹狐疑的主要原因是,这位铁家新家主身份太神秘,他不得不保持警惕心。
需要予以试探,得到进一步确认才行。
并要从其身上找到突破口,寻求与铁家合作的可能。
雷家想方设法与铁家合作,其目的自然是要扫清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铁家乃为功勋古武家族,不仅在政商两界极具影响力,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是翘首。
雷家想要发展,并控制整个华国,铁家是必须逾越的高山,无论如何都要摆平。
然而,铁家人自视清高,族规森严,决然不会为了利益而选择与雷家同流合污。
那就只能使用阴谋手段,渗透进铁家,并予以掌控。
铁家其他人都不足为虑,难以摆平的只有两人。
其一便是铁家老祖,铁新良虽然已退位在家,可在政界的影响力依然巨大。
即便是雷家的靠山,对铁新良也要忌惮几分。
不过,铁新良并非无缝的蛋,依然有把柄可抓。
令雷家最头疼的便是铁万常,也就是铁家这位新家主。
雷家通过各种渠道,也没能了解到他一丝确切的信息。
不知道其弱点,也就无从着手设计陷害,以摆平此人。
雷天鸣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看向铁涵,问道:
“铁涵,按照你们铁家族规,能够担任家主之位,行政级别定然不低。
你四叔无官无职,又怎能担任家主,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四叔是干什么的,连我爸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
铁涵犹豫都没犹豫,就回答了雷天鸣的询问。
因为这个问题,他没什么可想的,就是实话实说。
雷天鸣气恼地瞪了一眼铁涵,暗骂道:“真是个废物!”
在铁涵这里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雷天鸣也不打算浪费口舌再问,开口道:
“走吧,带我去吊唁一下若冰姑娘。”
“可是,我爸还在受刑,我怎能离开。”
铁涵找理由推脱,不愿带着雷天鸣前往灵堂。
他也算是用心良苦,想法与铁万秋如出一辙,都是那般的愚笨。
他生怕灵堂内没有铁若冰的尸体,会令雷天鸣生疑,从而露馅,那岂不是要演砸了吗。
可他找的借口十分幼稚,怎能说服雷天鸣。
“你在这里待着有个屁用,还能让你爸少挨打不成,赶紧走,别惹我生气!”
雷天鸣毫不客气地吼道。
铁涵这个蠢货已被牢牢掌控在手中,还需给他什么好脸子。
“走就走呗,你急什么呀!”
铁涵嘟囔着站起身来,慢慢吞吞,不情愿地向外走去。
他此刻屈服于雷天鸣,可不是因为被其攥着把柄,而是在尽心尽力地演戏,认真执行着小太上长老的计划。
半山腰,铁万常的宅院里,悲伤的气氛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整个院子。
院子内外被白绫所覆盖,灵堂布置的庄重肃穆,正中间摆放着铁若冰的照片,两侧悬挂着一副挽联:“香消玉殒凄风冷,百花凋零苦雨寒。”
大哭声、低泣声像刀子一样刺进每个人的心里,令人不禁动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铁万常携家人站立在灵堂一侧,接受陆续前来吊唁人们的慰问。
嚎啕大哭的只有铁万常,他的演技绝对属于专业级别,将悲伤演绎得淋漓尽致。哭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伤心欲绝,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他的哭声所淹没。
他有这般演技,自然也是受到石全的启发。
他哭的当然不是女儿之死,而是那名为国为民牺牲在沙漠海中的同志。
王夫人原本怎么也哭不出来,可受到丈夫的感染,竟也是泪如雨下。
三兄弟都是直爽性格,并且从小就受到父母和老祖的教诲:男儿有泪不轻弹。
妹妹又不是真死,让他们演戏装哭,纯粹是撵鸭子上架,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
三兄弟倒是也有办法,用手掩面,偷偷沾上点口水,权且当作泪水,竟也像那么回事。
虽然是假哭,却也足以让人感到心酸泪目。
雷天鸣还没走进院子中,便能感受到极度悲伤的气氛,对于铁若冰之死,疑虑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