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若笑意盈盈，丝毫看不出她方才为难他人的跋扈模样。
“能得老太君喜欢，就不枉臣女努力这么多日。”
老太君笑着让人小心将寿屏收好，等她回到位上，这才继续收礼。
可惜，连着过了好几个人，她都没再看到什么特别喜欢的。
老太君手撑着额头，倚在扶手上，准备等礼物送完，她便先行退场。
就在此时，她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眸中总算浮现出一抹笑意。
“妙娥，站住。”
梁妙娥企图悄摸回到座位的脚步一顿，转过头冲她吐吐舌头，乖巧行礼。
“祖母。”
老太君含笑看着她:“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来？”
梁夫人也暗中瞪了过来，她这个幺女，天天就是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那虎视眈眈的目光，吓得梁妙娥连忙摆手，为自己解释。
“祖母您可不要冤枉孙女，孙女早就来了，方才只不过是出去为您准备礼物了。”
“是吗？”老太君来了兴趣，“你准备了些什么啊？”
梁妙娥骄傲一笑:“当然是能让祖母您大吃一惊的东西，来人！”
左右现在没人送礼，她拍拍手，两名丫鬟立刻抬着一架琴上来。
她盈盈落座于堂中，纤纤玉手抚上琴弦，笑容灿烂。
“这……便是孙女给您送的寿礼。”
说完，她玉指一勾，悠长的琴声响彻堂中。
陌生的音调，在场只要从小学过琴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她自己谱的。
一曲完毕，老太君笑容满面。
李婉若看看上首，再看看对面，突然一笑道。
“梁小姐这一曲，真是令人如痴如醉。只是……”
她话锋一转，好似有些不解。
“本小姐方才看阮枝阮小姐神色淡淡，似乎是觉得这曲子一般？”
阮枝突然被点，面无表情的抬起头。
李婉若对上她的视线，也不见收敛的意味。
“不过也是，之前阮小姐便以琴技著称，京城之中怕是再难有敌手。既如此，不若……你替梁小姐指点一下？”
梁妙娥侧眸看过来。
阮枝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恍若被架在架子上烤，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不是傻子。
此番，若是她真的听了李婉若的建议，上去指点，基本相当于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国公府的脸上。
他人心中难免议论，这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琴技得差成什么样，用心为祖母寿宴谱的曲还需一个别府的妾室来指点。
可若是她不听，如今，她已经被点了出来，还被捧上了高架，平白抢风头一回，也难免会让他人心生埋怨。
进退两难莫过于此。
贺令舟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蹙眉就要开口。
阮文烟突然用帕子遮掩着唇角，轻声一笑。
“李小姐此言差矣，且不说今日乃老太君的寿宴，贺礼也是梁小姐的一片心意，哪里轮的着旁人来指点。就是你有所不知，本夫人这小枝妹妹一向心高气傲，等闲不会指点她人，你这，真的是为难她了。”
她句句像是在为阮枝解围。
阮枝的脸色却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