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
要不是他,心肝也不能做这个冤大头。
但……
“恩情?”谢言觉得可笑,有些事情他原本不想再提,可看到两人理所当然的态度,他没办法继续忍耐,“你们是抚养了我两年,但你们是怎么抚养的?除了给我口饭吃,给我张床睡,你们把我当成亲侄子了吗!在你们家两年,我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洗衣做饭,上田下地。零食和玩具从来没有我的份,偶尔在街上买只烤鸡,都是偷偷把刘子军喊出去,一家三口在外面吃完了才回来。”
“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确实没义务照顾我,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不好的事情都忘掉,只记着你们的好就行了。你们扪心自问,我在你们家两年,你们一共在我身上花过几块钱?”
“……”
“当初我上大学离开老家,谢家村属于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包括我和妹妹的田地全都给了你们,还有国家出钱建起来的那三间房子也都给了你们。这些年男孩子结婚要盖房子,老家那些田地临近马路变成了吃香的宅基地,你们就把家里几块田地都卖了,卖了十万块钱,我当不知道,就当我还了那两年你们在我身上花的钱。”
刘建国目光闪躲地否认,“这事儿你听谁说的,
压根没有这种事。”
“……”
谢言不理会他的否认,步步逼近,目光猩红,“我自认,在金钱上并不亏欠你们的。”
“你放屁!”刘建国直接爆粗,“什么叫不亏欠我们?你欠我们的多了去了,当年要不是你姑姑,你早就饿死了,你欠我们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离开你们家的时候九岁,一个人生活到念大学,也没见饿死!”
“……”
刘建国咬牙,“金钱上不亏欠,那情感上呢,当初你家里人全没了,是我跟你姑姑收留你的。”
“是!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记着这些感情,所以我姑跟我借钱的时候,我二话不说把所有的积蓄都借给你们,表哥住院的时候,我忙前忙后,包括他需要肾源,我也同意捐给他!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找心肝!她不欠你们的!”
“……”
这件事到底是他们做的不地道,刘建国有些心虚,他底气不足地叫嚷,“我们也不想找她。还不是你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把我们逼得没办法了吗。”
“……”
说来说去。
都是他的错?
谢言这会儿终于能理解好友桑岩的无奈,摊上这样蛮不讲理的“亲人”,你能怎么办?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谈感情,你跟他谈感
情的时候他又来跟你谈金钱!
总之。
他们永远都是有理的那一方。
谢言放弃跟两人争辩,他随手把礼品放到床边,果断地说,“该还的,我都还清了,从今以后,你们好之为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无瓜葛。”
谢桂兰捂着胸口,“言言,你是要跟姑姑断绝关系吗,我是你亲姑姑啊。”
谢言一语双关,“亲姑姑?”
“……”
谢桂兰张张嘴,却没办法接话。
谢言转身离开。
在他踏出病房之前,刘建国飞快地跑过去,张开手臂拦住他,“你去哪儿,谢言我告诉你,不许去找萧心肝,更不许让她断了子军的医药费。否则……否则我就找媒体曝光你,说你忘恩负义,不念旧情!”
“……”
谢言脚步一顿,目光倏然凌厉起来,“你们找心肝的时候,就是这样威胁她的?”
刘建国哑口无言。
他的沉默就是默认。
谢言的心脏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他脸色煞白。
他就说……心肝那性子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人,她怎么会同意出这个钱,原来他们用他要挟她。
她……
到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过多少事。
他终于明白心肝为什么跟他提
分手。
她肯定对他失望透顶了。
捐肾这件事,是谢言深思熟虑了好几天才做出的决定,到今天之前,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在他看来,身体是他自己的,他有决定权,他没有伤害任何人的利益。
和心肝确定关系之前,他就跟心肝说过,他就是一个看不得别人受苦受难的人,更何况那人还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姑姑的儿子,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
可这一刻。
他突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他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心肝。
为了他的名誉,心肝宁愿吃亏也要保护他,她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