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刚进来,迎面一只茶盏就飞了过来,吓得她瞳孔剧瞪,尖声叫骂。
“苏氏,你在做什么?反了天了不成?”
看戏的人来了,苏楚熹暂时偃旗息鼓,声音铿锵,“婆母和父亲都来了,还请为儿媳做主。”
“做什么主?大半夜的不伺候长安歇息,你闹什么?”
此时,谢长安已穿好衣服,又恢复了人模狗样,沈氏一时之间没看到床上的女人。
苏楚熹讥笑,“想翻天的不是我,是你儿子。”
沈氏瞪她,“你这是什么话!”
苏楚熹没理会她,沉着脸直接朝昌明侯走去。
有昌明侯在,沈氏就是个馒头,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她向昌明侯行礼,姿态恭敬。
一双眼睛通红,委屈至极控诉,“父亲,儿媳心中委屈,夫君成亲之日就因公务离京,今日才来府便和丫鬟厮混到一起,完全不把我这个新婚夫人放在眼里。夫君如此待我,可是存心想羞辱我,想羞辱将军府?”
她这话一出,昌明侯和沈氏皆愣住。
昌明侯有两子,谢长宴和谢长安。
谢长宴虽为世子,但从小和昌明侯关系疏离,不服管教,性子野,做事随心所欲,父子相处如仇人一般。
而谢长安性子温良和善,孝顺体贴,事事敬重他这个父亲,处事妥善,乃是君子典范,怎会做出和丫鬟苟且这种事?
虽感意外,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昌明侯并不觉有什么。
只是不满一向办事妥帖,万无一失的二儿子竟将这点小事闹得如此难堪,还落了话柄。
沈氏只一瞬,就瞪向苏楚熹,狠声训斥,“苏氏,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男人三妻四妾”
“你给我闭嘴!”她话没说完,便被昌明侯怒声制止。
昌明侯眸光严厉,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饥不可耐!”
沈氏也百般不解,急忙去扯谢长安的袖子,“长安啊,你快和你父亲解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贱人勾引你!”
她儿子才不会看上一个丫鬟。
谢长安拳头紧握,一时百口莫辩,“父亲,我”
他也不知为何今日身子格外燥热,难以抑制,他早就看出了翠屏对自己的心思。翠屏今晚主动,他就稀里糊涂地做了错事。
是翠屏给他的汤有问题!
还不等谢长安解释,翠屏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昌明侯和沈氏面前,卑微恳求:“求侯爷和夫人准我跟着少爷,我对少爷是真心的。”
沈氏气得眼睛瞪大,尖声怒骂着对跪在地上的翠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好啊,你个贱人,本夫人把你安排在清月院,是让你勾引主子的!”
翠屏一字不动,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昌明侯头疼,震声怒呵:“够了!还不是你调教出来的人。”
沈氏一脸憋屈,气的眼神恨不得杀了翠屏。
“成亲前,夫君曾当着陛下的面承诺,此生一心待我,绝不纳妾。不过一月时间,这话就成了笑话。”苏楚熹勾唇讥笑开口,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悲痛。
她看向昌明侯,眼神委屈倔强,“既然侯府看不上我,那还请侯爷准许,许我离京,回西北。”
昌明侯虽不算什么深明大义之人,但他很会算计,应该明白,她若这时离京或者出事,对昌明侯府名声大大不利。
为了昌明侯府,他暂时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靠山。
“儿媳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刚刚新婚,怎能这时离京。此事是长宴做得不对!”昌明侯果然选择了维护她,屈尊笑脸劝说。
随后,转头将谢长安怒骂一顿,狠厉呵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熹熹道歉。”
谢长安暂时顾不上想他和翠屏是怎么滚到一起去的,满脸悔恨地去拉苏楚熹的手,“熹熹,你听我解释”
苏楚熹冷脸后退,避开了他的触碰,似乎心意已决。
昌明侯脸黑如墨,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苏楚熹离京,昌明侯府丢不起那个人。
他再次放低姿态,耐着性子问,“不如儿媳说此事如何,怎么你才肯消气。尽管说,父亲给你做主。”
目的达到,苏楚熹没有任性,给了昌明侯一个面子。
她再次郑重向昌明侯行礼道歉,尊敬有礼,“多谢父亲肯为我做主。”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不会离京。但此次我伤透了心,想先搬去隔壁院子住几天,冷静冷静。”
昌明侯思忖了下,搬去隔壁院子也不是大事。女人耍脾气,过个几天就过去了。
但此事,绝对不能闹到外面,闹到宫里去。
他一锤定音做了主。
苏楚熹扫了眼跪在地上,狼狈至极的翠屏,伸手指了指,“翠屏日后要归我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