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惜回头一看, 果然是于泰初, 在这一瞬间,她几乎想要以头抢地。
不是说好了是皇家隐秘的吗?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 而且找到这里来?一定是那个见基忘妹的花明熙!
于泰初道:“多谢法师了。”
“于施主言重了,成人之美, 也是一桩功德。”剃度师道,“况且花施主尘缘未了, 确实不宜出家。”
周围的尼姑们都识趣地离开。
就像是现代人的不愿做电灯泡。
花自惜的内心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说好了的佛们清净地呢?一群吃斋念佛小姐姐住的地方,一个臭男人进来做什么?
就连不允许弟子恋爱的佛寺, 也得给主角光环让路,一切行动都围绕着“让男女主好好地搞对象”这一最高纲领。
这还让不让正常人活了!
于泰初离她很近。
“放肆!”花自惜一股无名火起,“你是要让本宫跪你吗?”
于泰初闻言, 跪到了她的身侧。看着她的侧脸, 秀发披散开, 显得那张脸更小,虽然口上这般说, 但是他知道她是一个心软的人。
花自惜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于统领也是准备来出家的吗?”
身侧一片沉默。
花自惜自顾自道:“可惜这里只收女弟子。”
身侧依旧是一片沉默。
“你便作不知道本宫在这儿吧,免得惹来更多麻烦。”花自惜道,“本宫乏了, 不愿再和外头那些闲人攀咬。只想过安生的日子……这总不是一个过于勉强的要求。希望于统领能够体谅。”
“终究,还是臣太过无能,无法保护殿下。”于泰初自责道。
花自惜惊异地看着他, “本宫与于统领之间的关系, 恐怕还没有好到需要你对本宫负责吧?”
“臣看了殿下的身体, 应当负责。”于泰初道,面庞微赧。
突然说这个,是什么玩意儿?
花自惜回忆了好久,才想起了两人初见时候的那一幕——这一幕甚至还发生在她还没有进入这具身体之前。
不就是露了个小肩膀,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便当没有发生过吧。佛门清净之地,还是勿要谈论这些俗事了。”花自惜只想让这个人快点走。
于泰初坚定道:“我知道了……”
然后,便起身走了。
这一幕何其相似。
花自惜抬起头来,看着那人的背影,又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上次见面的时候,九公主说要把那封信上的东西兑现了,现在他一没有建立功业,配不上公主,二没有准备好她讨要的聘礼,三没有按照规矩三媒六聘上门求娶。
难怪九公主会对他这么失望!
来自情人的失望是对他最好的鼓励,于泰初踏出山门的时候,是斗志昂扬的。
“这算是,赶走了?”花自惜自我安慰道。
自此,花自惜便在永泰寺內安心地住了下来。永泰寺受到皇家和京城的各大贵族供养,自然是不会亏待了出家师父和暂居其中的居士。
花自惜的身份特殊,但也没有被特别对待。平日里跟着寺院里的其余人一起,奉行着“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丛林戒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寺院里虽然没有肉食,但是厨房的师傅们做的素斋都美味非常,量大管够。几个月过去,花自惜不但没有瘦下来,反而胖了几斤,面色也不像之前一样苍白,而是多了一分血色。
早晚课,诵经,做香。鸡鸣便起,过午不食,日落而息。
虽然本意只是想要在这里了却残生,但是花自惜意外地发觉自己对寺庙的生活非常满意,渐渐地真心萌生了想要出家的想法。
出家,总比被虐好。
如果可以的话,她将在每一个世界选择出家!
【“主人,你……真的要看破红尘吗?哭唧唧,哭唧唧唧唧……”】
识海里的幼苗,两片叶子互相抱着,抖动得非常厉害,发出男童哭泣的声音。
“哦,你是害怕任务完不成吗?”花自惜笑道。
【“不,我只是担心主人的愿望落空。”】
“此话怎讲?”
这一日,午饭过后,花自惜和几个小尼姑被分去后厨洗碗,便听到几个给永泰寺送蔬菜的农妇在坐在她们的推车上唠嗑,聊的便是于泰初的事情。
一边洗碗,一边听她们说事情。等到所有的碗都洗净了之后,花自惜擦干了手,立马往主持的房间里跑去。
“我要出家,我要出家!越快越好!”花自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主持正坐在榻上打坐,听见花自惜突然推门而入,也没有着恼,缓缓地睁开眼睛。和上回那个剃度师一样,她慈悲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