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行事。
直至听见江庭松提到数学试卷,才蓦然滞住。
她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遗忘了呢?
黄复酥取出夹在书立间的试卷袋,翻找出一模一样的两张,慢吞吞用余光瞥一眼江庭松的位置。
不确定梁青砚有没有将试题整理到错题本上,眼下班主任刚发完一通火,黄复酥委实不敢顶风作案。
她将属于梁青砚的数学试卷放在左手边,而后在草稿本上写下一行字,趁江庭松俯身收拾座位的刹那,放在身旁男生的桌面上。
两人坐在倒数第二排,有前者之鉴可供参考,在摆放课桌前,梁青砚试探性询问:“要不你坐里边?”
黄复酥自然求之不得,她一向不喜靠近过道的位置,容易被讲课过程中不断游走的老师注意到,太没安全感了。
梁青砚主动提议,她没虚以委蛇地推拒,大大方方应承:“谢谢你把靠墙位置让出来哦,我…我帮你搬东西吧。”
最终,黄复酥只来得及搬了两把椅子。
梁青砚沉溺于眼前的竞赛级物理试题,没有注意到黄复酥的小动作。他大概只当她是不小心,才让草稿本过了界。
黄复酥轻压草稿本的一角,将其往左推,触碰到男生裸露在外的胳膊。她当然没敢明目张胆这样做,另只手将试卷查阅一遍,打算帮梁青砚翻到需要摘抄题干的一页。
这一眼,只能看到白与黑的界限分明,没有红笔标注订正的痕迹。
黄复酥动作一顿,茫然抬头看向身侧。
递回眼前的草稿纸上,多了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我没有错题,不需要整理。
狂妄的大放厥词。
发生在梁青砚身上,还挺合理。
“他真这么说的?!”米思寒和黄复酥并排坐着,在用热水泡脚。她早已被那封递到跟前的“情书”哄好,此时正亲昵地将脑袋靠在黄复酥的肩膀上,向她打探学霸的一举一动。
黄复酥面露无奈,把方才因震惊猛拍她大腿的手拎起来拿开:“准确来说,是这样写的。”
更为罕见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米思寒没在意黄复酥挪开自己胳膊的小事。她抬头望向吊灯在天花板投射的阴影,又一次替好友深度剖析:“我还是觉得他这个人目的不纯,不像个好人。”
黄复酥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随口说:“下午还在夸人家热心肠,晚上就提醒我要小心,这不好吧?”
“军师可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的,况且我已经承诺过请他俩喝可乐了。”米思寒扁扁嘴,怕这样的描述表达不出真实想法,让她误会自己在开玩笑,“大不了下次他们去超市采购,我跟在后边当苦力。”
“好了,赶快收拾床铺,等会熄灯再闹出动静,宿管阿姨又要敲门了。”
黄复酥向来是行动派,倒掉盆里的水,又快速刷牙洗脸,换好睡衣,随即开始整理明天要穿的衣服。
周一早自习会有一半时间被升旗仪式占据,她还在脑海里盘算着如何合理分配早读计划,一低头发现铺平的秋季校服外套里掉出一张纸条。
起初黄复酥没觉得意外,只当这是傍晚抽签用的编号纸,被她随手塞了进来。
一切准备妥当,黄复酥铺好被褥爬上床,预备将纸条夹在日记本里,等下周末有时间拿出来做手帐,以此记录一次跌宕起伏、状况百出的换桌之旅。
她把枕头竖起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去,才将纸条随意展开。
一指节宽的窄条上,不是黄复酥猜想的数字“1”,反而写了一句话。
「没有不情愿。正相反,能和你做同桌,我真的很开心。」
原来他读懂了她那时的未言之语。
黄复酥无法想象梁青砚是以何种心情写下这行字的。
回忆起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坐在身旁的少年频繁将装订整齐的草稿本撕下,她还以为是演算不出想要的结果。
指腹抚摸过纸条背面凸起的痕迹,黄复酥深吸口气,在睡觉提示铃响起时,将它夹在日记本的扉页。
或许正是因为有些话难以当面表述,仓颉才会创造出文字。
至少在黄复酥这里,没有什么比一纸简短的书信更具纪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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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三节,是岭北一中的特色课程——体健课,素来被无数莘莘学子冠以最折磨人的课程。
甚至学校社团每年纳新来教室做宣传,都要趁着各班班主任不在,悄咪咪补充一句“有活动需要排练的时候,可以躲掉体健课哦”。
班主任是男性,处于青春期的女学生对正常的生理现象羞于启齿,很少有人能直白地讲出理由要求请假。
偏偏江庭松是个会在生活上关心学生,但有些神经大条的人。他能注意到眼神躲闪不断靠近的少女,却无法从那支支吾吾的形容里,理解到准确的含义。
“还能坚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