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梁青砚也在接受来自室友兼好哥们的诘问。
“不是,砚哥,你想逃体健课可以直接讲,怎么还给我造谣呢?”项昭懿恶狠狠控诉,“那么多人听到了,女神误会我心胸狭窄怎么办?”
梁青砚偏头,笑得坦荡:“到时候我亲自去帮你解释。”
“不对劲啊。”周斯年嗅觉敏锐,立即接话,“咱们学霸这是春心萌动了吧。”
往常面对众人的调侃,梁青砚向来都是一笑置之,从没有出现过今天这种正儿八经给承诺的情况。
绝对有猫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望宇从一旁经过,拍了拍项昭懿的肩膀,示意对方一定要将梁青砚说的每一个字记下,毫无保留转述给自己,随即继续分发通知函。
三双黑亮有神的眼睛聚焦在身,梁青砚没有任何不自在,从容不迫拿起项昭懿摆在桌面上的打乱顺序高阶魔方。
长指推动方块,不足一分钟,将其拼好。
梁青砚啧一声,似是在感慨太过简单,旋即站起,“没意思,走了。”
项昭懿一时无语:“不是,你说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这副死装的模样,很容易挨揍。”
无瓜可吃,周斯年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打道回府:“你先多练习几年,打得过他再说吧。”
留收拾残局的项昭懿一人在原地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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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宇发放的通知函,是岭北一中秋季运动会的动员信。
每年十一国庆放假前,都会举办一次全校性质的运动会,以此实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学目标,今年如此郑重其事,多半因为有市领导的莅临指导。
去年黄复酥报名了女子800米长跑,并非完全出于本心,而有给她的饭搭子赵遥帮忙的因素在内。
当初第一节体育课安排在军训之前,为了方便组织后续活动,体育老师要求选出一男一女两名体委。
赵遥就是民心所向的另一位。
也是碰巧,正赶上高一年级的体育特长生外出参加比赛,黄复酥捡漏拿了枚银牌。
有这份荣誉在,今年公布各项运动每班必须报名的运动员数量时,赵遥又一次找上门来,抓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卖惨。
“酥酥宝贝行行好,再帮帮忙呗。你看运动会的宣传标语,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名次不重要的,只要能把名额报满就行。”
黄复酥还是有些犹豫纠结的。
哪怕现在坐在教室内,回忆里那种剧烈运动带来的胸腔疼痛与窒息感,还有大脑的晕眩嗡鸣,依旧那么鲜活清晰。
但她也真正热爱冷风拂过发梢衣角,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
课间十分钟过得很快,黄复酥没来得及给出答复,赵遥已经要回座位准备下节课要用的东西了。
黄复酥目送她离开,灵魂出窍一般开始走神,翻找习题册的动作僵硬到宛若行尸走肉。
“拿不定主意?”
梁青砚没偷听她和赵遥之间的对话。只是班上近期热议的事仅此一件,实在没有第二选择供他猜错。
黄复酥点头表示认可,却没主动交代自己的想法,反而询问他的情况:“你呢,报了什么项目?”
去年秋季运动会结束之后,她才和梁青砚换到同一组的。两人并不熟悉,她也没细问,只隐约记得在奖牌授予过程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彼时刚刚升入高中,黄复酥这类被动型性格的人,还没将班上的人名和脸庞对上。
即便梁青砚在年级里很有名,她也只记了个大概长相。
毕竟他出名的缘由,是为期半月军训的一天晚上,自由活动期间,被教官点名表演节目。他抱着一把吉他坐在野外草地上,清唱了首《富士山下》。
咬字清晰的粤语腔调,俘获大半少女心。那段被不知名好心人拿手机录下来的视频,至今挂在校园宣传网站的首页。
据闻那段模糊到看不清人脸的录像曾被项昭懿拿到正主面前,只得到一句:“没拍出我十分之一的帅气。”
够狂妄,够自信。
即便如此,在那氛围感盛行的一年,亦获得无数追捧。
“我没报。”
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将黄复酥从回忆里拉出。她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些意外。
“认为不合理?”梁青砚反问,“因为项昭懿是体委,我作为他的室友,却没支持他的工作?”
黄复酥一噎,半晌没再说出话。
她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却也无从谈起,只因梁青砚这番话正中她的下怀。
她就是这样想的。
但她也明白,梁青砚的观念与看法才是正确的。
报名运动会与朋友负责动员,提交运动员名单工作没有直接关系,不该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