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已经走远了，”燕然把目光从窗外移开，“你现在怎么样？”
“可以走路。”夏世音捂着胃的地方，轻声说道，“但跑步会很困难。”
燕然看得出，夏世音的胃在痛。
她比普通人活下去更困难。
“需不需要我扶着你？”燕然伸出手。
“多谢。”夏世音搭上燕然的手。
为了配合夏世音的步调，燕然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夏世音真的好瘦。搭在燕然手上的好像是一个搭了层皮的骨架，几乎没有什么肉。尽管夏世音把大部分重量倚在燕然身上，燕然也没感觉到有过多的负重感。
夏世音像是棉花做的。
“如果再碰上丧尸，就不用管我了。”夏世音轻声说道，“我感受得到，我活不久了。没必要因此拖累你。”
“那你的队友们呢？”
“她们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这样下去也只是拖累。”夏世音平淡道，“趁着一切还没变味，就此止步。”
“……”
在游戏之中，生存都困难的前提下，情分是活不了太久的。夏世音知道，她活得越久，越是一种拖累。等到情分也消耗殆尽，旁人的狰狞面目必定会出现。
二人无言，继续前进。
“你和你的队友打算在哪里集合？”燕然问道，“我会去世易大厦。”
“我们还没有商量好，就和你一起去世易大厦吧。”
“好。”
考虑到或许丧尸群并没有走远，燕然走一步看一步，随时顺便好跑路。顾及到夏世音，燕然还一直在注意旁边的楼。
如果真的碰见丧尸群，她们只能躲进楼里。
上一秒燕然还在想怎么对付丧尸群，下一秒游戏就给了她实操的机会——
耳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着。
燕然拉起夏世音就跑。
附近并没有适合躲进去的楼，只好先往前跑。因为要拉着夏世音，燕然没有办法用灭火器。论起跑步，优势也不在燕然二人。
“夏世音？！”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上方响起。那声音是浑厚的，听上去十分有力。
夏世音抬头，有些错愕：“霍清同学？”
下一秒，那人到了燕然和夏世音面前，她拽住夏世音，然后和夏世音一起消失了。
传送的特异能力？燕然有些诧异，但眼下也容不得她诧异。夏世音或许安全了，燕然并没有，她还被丧尸追着呢。
在燕然即将被丧尸追上那一刻，有人拽上了燕然的胳膊。燕然眼睛一花，也传送了。
她又见到了夏世音，也见到了那个有着传送特异能力的人。
那人生得独特。她拥有黑色的皮肤，却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好像黑土上的两汪清泉。白色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两个又粗又短的麻花辫，刘海整齐。
她不像是现实生活中的人，倒像是游戏里玩家捏出的多元素皮肤。
她穿了个白色呢绒外套，里面是灰蓝色的衣服。裤子是卡其色。白鞋上没有一点脏东西，看上去干净极了。整体看去，就像是一颗放在白绒上的黑珍珠。
“燕然，”夏世音介绍道，“这位是霍清，我的同班同学。霍清同学，这位是燕然。”
霍清和燕然都没有跟对方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打量似的看了看彼此。
“霍清同学，方才多谢了。”夏世音道谢道。
“……”霍清看向夏世音，“不救你的话，去救那些渣滓吗？”
“霍清同学……”夏世音一愣，“你现在要去找你的队友吗？”
“他们已经死了，都被我杀了。”霍清毫无波澜地说道，“靠着那个孤独之生，我活了下来。”
“……”夏世音一时间无言。
“这不就是这个游戏的意义所在吗，”霍清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没有法律束缚，随便杀人报复。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们，等着他们杀了我吗？”
燕然静静地看着霍清。
“燕……你叫什么来着？”察觉到燕然的视线，霍清看向了燕然。
“燕然。燕子的燕，然后的然。”
“哦，燕然，”霍清挑眉，“你和那些渣滓不太一样。居然没有害怕或者是辱骂嘲讽。真特别。”
“谢谢。”燕然平静道。
她们现在应该是位于一栋高楼的楼顶上。比较安全，可以谈话。
“霍清同学的父亲是黑人，母亲是蓝眼睛的白人，她天生白发。”夏世音解释道，“霍清同学和她的家人一直生活在这里，所以说汉语。”
因为天生异貌而饱受嘲讽排挤，这种事情并不稀罕。
“夏世音是唯一和我好好说话的人，也是唯一鼓励过我的人，”霍清双手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