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净害怕。
她终日活在惴惴不安和恐惧中。只要还有男人的存在,她就永远不能心安。
她走在路上会害怕,她躺在床上会害怕,她蜷缩在被子里会害怕,她上课会害怕,她坐公交车会害怕,她写作业会害怕,她考试会害怕,她上厕所会害怕,她出门会害怕。任何的擦肩而过都是一场巨大的爆炸。
她害怕得像要麻木,但她无法麻木。
一旦有脚步声,一旦和男人擦肩而过,一旦视野里有男人出现……她就会心慌、想吐、想要不择手段地逃。
她甚至连看见管状的东西都会感到恐惧。那种被涌上的冰冷潮水吞噬的感觉、那种被人攥住心脏的感觉……
菜市场的茄子和黄瓜都能她让她心惊肉跳,只要有那么一丝相似,痛苦的记忆就会再次重现。
她不想再担惊受怕了。
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明明还没死亡,却好像已经被判下了死刑。
每一天的太阳真的升起了吗?
为什么我还活在黑暗中?
活着不代表任何希望,只会让痛苦再度破土而出:一次,两次,然后还会有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
那猛兽,那红唇,那话语,那眼神……
我于深渊,不见渊廖之景。
17个春秋,六千多个日夜,两次强.奸,几千次性.骚扰,几万次、几千万次视.奸,无数次期盼着救赎,无数次心痛着落空。
原来毁掉她的不是绝望,而是一直在破灭的希望。
×
“怎么又是逃离者?”姜小小诧异道。
从和服母女那里出来后,打开了一个空房间,下一个房间里却又看见了逃离者。
究竟有多少个队伍啊……
这个房间有两个逃离者,一男一女,女逃离者在给男逃离者治疗伤口。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房间里有个病人,此刻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们。
这是……友善的NPC吗?
“真是好孩子啊。”病人见少女已经为男生治疗完毕,笑着鼓掌,说道,“人与人的互帮互助,团结一致,这才是人类的闪耀之处。”
少女和男生看着病人,眼神中仍有惊疑。
“好孩子,好孩子,”病人走到她的床边,从枕头里摸索出一个东西,那东西看上去像是被竖着切掉一半的、裹了一层白巧克力的草莓,她把那东西递到少女面前,“这是送给你的,吃了吧,你会得到善报的。”
少女的视线在那东西和病人慈祥的脸庞间来回跳跃。
“这是多丽果,一种植物的种子,吃吧,没事的,我想要帮你……想要为促进人类团结贡献一部分力量。”病人的笑容恰到好处,看上去十分和蔼,没有半点诡异。像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少女犹豫着,接过了多丽果。
虽然这NPC可能是个好人,但是东西不能乱吃。
贺秋涵刚想说“我帮你鉴定一下”,但那个少女直接把多丽果吃了下去。
半晌,她捂住腹部,神情痛苦,止不住地抽搐着。
燕然冷静地看着,贺秋涵无奈之后也只是注视,青黛皱眉,顺便捂住了姜小小的眼睛,姜小小抱着大黑,没动作。韩一嫣也看着这一切发生。
之前被少女治好的男生见少女如此模样,直接被吓跑了。
过了一会儿,枝干从少女身上的各个孔洞生长出来。部分枝叶将枝条挤进气管,上顶喉咙、牙膛,最终冲开牙齿和唇,在嘴巴的外面挺立着枝干,盛开熠熠生辉的、仿佛血色宝石的叶;下穿破肺,撞开层层软肉,一小部分枝条突破、撕裂了她的肚脐眼,在温热鲜血流下的同时开出带有金属质感、硬冷的红叶,大部分枝条继续在她的皮下直冲横撞,扎破了卵巢,在子宫生根,最终肆意撑着、撞着通过那条隧道,还有一小条枝干顺着尿道、挤开了尿道外口,在樱桃核上伸出了小的红叶,那好像是项链上的吊坠。
她口中的枝条迅猛生长,增值分裂出新的枝干,这些方才还嫩绿的枝芽很快褪去青涩,变成粗糙深棕的硬枝,插入上膛,一路顺着各种组织,最终顶到眼球后方,粗砺的表皮直接磨烂了破碎的眼球,莽撞地碾过,爆发式地生长,鼻腔、耳道处也是如此。枝干不停地生长扩张、够向天空,茂盛的血叶持续萌发着,将生命演绎得淋漓尽致。
上体气管中,植株那生长速度极快、仿佛膨胀的枝干最终穿透了前胸,细小的枝干密密缠上早已停止的心脏,为了吸食养分不断收紧,像是一只干枯多指的手攥爆了一个人的心脏。纤细的血管并不容许枝干通行,那棕茎便钻过血肉,直接拱入,在体内开枝散叶,一枝在她的右胳膊内生长着,在手掌的皮下蠕动着,直贴着指骨掀起指甲,顶开血肉,最终在指尖处刺破、扎穿、扯裂皮肤,再无遮拦,为所欲为萌生新叶——如同结晶般,生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