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姐妹聊完了?”
傅随吐出一个烟圈,笑道。
苏卿宁没回答,直接拉开副驾坐了上去。
傅随不知道这妮子又发什么火,凑近道:“谁又惹你了?发这么大火。”
苏卿宁皱眉,嫌弃的推开傅随的脸。
比划道:“臭死了。”
她以前没发现傅随烟瘾这么大,现在看来他还是个老烟枪。
傅随低笑一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今天怎么又折回来送东西了。”
苏卿宁比划道。
傅随漫不经心:“让韩乐瑶少说点我坏话,我的形象都被她破坏完了。”
“她没说你坏话。”苏卿宁辩解道。
“哦,是谁骂我狗男人的。”
…
狗男人是骂他的话吗?
“客观事实。”苏卿宁板着脸,认真道。
傅随扫了一眼车挂小狗笑的呆萌憨傻,哼笑一声:“你说是就是。”
夜已深,梁静和傅慎之早已休息,只有二楼的一扇小窗透出点光亮。
“走啊,站这里做什么,我困死了。”
傅随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迈着步子。
“下次只有我们的时候,别演了可以吗?”
苏卿宁似乎下定决心,眼神认真。
傅随顿了顿脚步:“没演,真不想听韩乐瑶骂我。况且一杯奶茶的事儿,举手之劳,用不着演。”
举手之劳?他傅二公子的时间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下次别这样了。”
苏卿宁比划完,不等傅随,自己一个人先进了门。
傅随注视着她纤瘦的甚至有些薄弱的脊背,一肚子火也消了。
认命般跟上苏卿宁的脚步。
嘭!哗啦啦!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紧跟玻璃碎裂的声音。
梁静和傅慎之的房间亮起灯。
苏卿宁闻声冲到事发地。
一地碎玻璃,梁静则倒在血泊中。
苏卿宁呼吸几乎停止,心跳的声音清晰可见,她跪倒在地,轻轻拍着梁静肩膀。
傅慎之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大喊:“小静!你怎么了!”
家庭医生也赶忙把梁静抬上担架,给120打了电话。
这里离a大附一院最近,救护车呼啸一路,傅慎之眉头紧缩,握着梁静的那只手都有些颤抖。
梁静用aed简单急救后,戴着氧气面罩靠在傅慎之怀里。
警笛声急促,几乎要撕裂整个宁静的夜晚,梁静进了抢救室,傅慎之崩溃的掩面痛哭:“你妈妈心疼我陪护辛苦…才自己起夜…撞到酒架这才摔倒…”
苏卿宁心提到嗓子眼,在抢救室外坐立不安。
很快心外科和骨外科的大主任都来了,一头扎进急诊室。
没多久一个白大褂上全是血的医生急匆匆出来,高声喊:“梁静家属!梁静家属在不在!”
傅慎之跑的太极,差点滑倒在地:“我在!我太太怎么样!”
医生面色凝重,眼睛下那双眼睛忧心忡忡:“目前她肋骨骨折,已经刺破胸膜形成气胸,非常影响她的呼吸功能,但她属于心衰患者,很难说她的心脏能不能承受复位手术…手术风险很高…你们要做好准备,要快!”
另一个医生手里拿着手术同意书,焦急万分地在一旁打转。
明明是春日,傅慎之的额头汗珠却密密麻麻。
他答应梁静,让她高高兴兴的去了。
可她想做的还没有完成,怎么能现在就离开。
可接受手术,一旦不成功,梁静的最终结局就是在插满管子的icu死去。
那个曾经在商场叱咤风云的男人,一瞬间像老了十岁,挺着的脊背被压弯,整个人都在颤抖。
傅随咬牙:“妈妈…她最爱美…她…”
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巨大的恐惧几乎将他们摧毁。
终于傅慎之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做手术,我现在就签字。”
傅随抓住傅慎之要签字的手,压抑着痛苦:“爸!妈不想…躺在icu…”
傅慎之抽出手:“你妈妈想做的还没去做,她很坚强…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
苏卿宁几乎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四小时的手术时间的。
尽管知道梁静身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光,可当这一刻真的要来临,她才知道是多么难以接受。
爱或许在别离时才知道分量。
苏美竹离开的那日,苏卿宁没落眼泪。
可在人生后二十年,几乎一想起妈妈就会下起滴滴答答的雨。
如今,这一幕再次上演,恐惧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