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在招待所睡得十分踏实,完全不知道楚烈为了替她出气,大半夜把白彦良狠狠地揍了一顿。
清晨,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旁,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洗漱完毕后,阮乔依旧换上了那件打着补丁的衣服,然后坐在桌前,开始认真地护理自己的皮肤。
镜子里映出一张俏丽的脸蛋,但由于气色不佳,显得有些苍白,两条麻花辫也毛毛糙糙的。
阮乔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身体亏损得如此严重,要想恢复到健康的状态,恐怕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来调养。
突然,房门被急促的敲响。
阮乔眉头微蹙,这又是谁啊?
有了之前胡丽静的教训,这次她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先将桌子上那些不适合出现的东西收拾好,才出声问:“谁呀?”
门外没有人回应,仍然不断地敲着门。
阮乔索性坐到椅子上摆弄自己的指甲,不说她就不开门,看谁着急。
门外的人似乎终究是抵不住漫长的等待,用硬邦邦的语气说道:“阮乔同志开开门,我有事找你说。”
阮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上门找人居然不知道先报个家门的?
谁知道你是哪方神圣啊?
阮乔丝毫没有开门的打算,重复问道:“你是谁啊?有什么事?”
苏月梅今天过来本就满心不情愿,要不是为了自家闺女,她一个师政委的媳妇,凭啥给一个农村丫头道歉?
这会阮乔还拿乔,着实把她气得不轻。
她本想一甩袖子转身走人,可一想到闺女还在关禁闭,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苏月梅努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阮乔同志你好,我是胡丽静的妈妈,今天过来是给你道歉的,你能开门咱们见面谈吗?”
一听来人是谁,阮乔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一半。
她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人是来干嘛的。
道歉不过是个幌子,求情才是真正目的,看来胡丽静在家里还真是受宠啊。
阮乔缓步走过来,打开插销,先是谨慎地开了一条缝,确认外边只有一个女人,这才打开门让她进来。
来人眉眼跟胡丽静有五分相似,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
“阮乔同志,我是胡丽静的妈妈,看你年纪跟我闺女差不多,你可以叫我胡婶。
昨天的事,都是小静的错。
她呀,小孩子脾气,做事从来不过脑子,但没有坏心思,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点东西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
苏月梅一进屋就吧啦吧啦一顿说,然后还特意把带来的东西提了提,好让阮乔看清楚。
话说得还算客气,可那微微昂着的下巴以及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真是藏也藏不住。
阮乔根本不在意,她很清楚,不管什么时候,这种阶级鄙视一直都是存在的。
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苏月梅带来的东西,网兜里有饼干、麦乳精,还有水果和糕点,礼品确实还挺丰厚。
可惜,她一点都不稀罕。
阮乔脊背挺得笔直,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却一点不卑微。
“胡同志的道歉我收到了,但我不原谅。
从胡丽静到你们家人,恐怕没一个人真心认为她做错了。
你们的道歉仅仅是为了堵住外人的悠悠之口。
更深层次的原因不过是想通过这次道歉,减轻或者免除胡丽静的惩罚而已。
可是,凭什么呢?
她抢了别人的未婚夫,本就德行有亏,不但不检讨自己,反而嚣张的来打我这个受害者,是谁给了她这样的权利?
胡政委吗?
昨天若不是有楚同志及时出手相救,我可能已经没命了,这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揭过去的事吗?
人命在你们眼里算什么?
胡同志,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更不屑拿你们的东西。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部队怎么处置胡丽静自有章程,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来。
你还是请回吧!”
阮乔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让苏月梅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她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这个阮乔不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吗,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还这么有条理?
苏月梅忍不住重新打量阮乔,确实生得一副好皮囊,特别是那双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会勾人魂魄。
可一身破衣烂衫,手更是粗糙的不像话,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
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气度和出身是很矛盾的存在。
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