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也记不清了，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吧。”
“是七岁的时候，我第一天上学，你送我去的学校。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对你说的。”林若始终捧着牛奶杯，还是没有喝下去，她没有去看林子玉的表情，只是盯着手中的牛奶杯子，慢慢的说了下去，“其实，我很讨厌牛奶的味道。但是，那天，我只是看见一个同学，她的母亲递给她一盒牛奶。她很高兴，而她的母亲，虽然不漂亮，但是对她的女儿，她是个真正的母亲。其实，我只是羡慕那位同学所拥有的母亲而已。我向你要牛奶，要的不过是我一直没有过的东西罢了。”
“若若，是妈妈对不起你。”林子玉哭了起来，对她忏悔着。
“可是，其实我跟你一样，讨厌牛奶的味道。所以，你根本不会给我买牛奶，更不会在晚上睡觉前在我的床头摆上一杯牛奶。而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的你的第一杯牛奶，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林若抬头，林子玉因为她的问题瞬间僵硬，那原本慈爱的脸上，竟然青白相间中带着心虚。
“是你把我送给那个导演的那次。牛奶中你加了药的。”
林若那穿透人心的黑眸，直直的射向林子玉，她没有愤怒，没有之前的那般心寒，看起来，她就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若若，妈妈知道以前错了。对不起你，妈妈以后会补偿你的。”
林子玉试图想要再挽回什么。
“所以这杯牛奶，还是你补偿给我的？”
“妈妈不知道你不喜欢牛奶，那我倒了。我马上给你换，你想喝什么？”林子玉上前就要拿走林若的牛奶杯，却被林若闪过。
“不用换了，就这杯就可以了，以后不用再给我准备了，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吧。”林若突然一口气喝光了杯子中的牛奶。
在林子玉紧张僵硬的面色中，将杯子扔到了地上。
砸到地板上的杯子发出碎裂的声音，吓的林子玉身体猛的一缩。
“若若……”
她试探性的出声。
林若却依旧直直的盯着她，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目光，却像是寒冰般锐利的要戳透任何阻碍。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林子玉不敢看林若的目光，她始终在躲闪着这让她招架不住的犀利。
“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吗？”
林子玉的病，
林子玉的悔恨，林子玉的慈爱……
林若想要知道的，是哪怕只有一点，她刚才感受到的母爱，她刚才被母亲的角色疼爱着的，她的关心，是真的吗？
“我……”
“算了。”林子玉想开口，却还是被林若快速的打断了，她突然不想知道了这一切了。是真是假，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不过，我想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只能说你真的很愚蠢。”
林若说完，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嘲讽的的冲着林子玉笑着，她的眼睛的有些撑不住的混乱，很重的睡意袭来，身子往床倾斜躺倒，模糊间，她看到林子玉那似乎有一抹辨不清的愧疚。不，她看错了，她的梦完全的碎裂了。
所有一切美梦都醒了，她对林子玉彻底的放手了。
秦夜，别让我失望啊！
……
懒懒的翻了个身，手臂一搭，搭上了一具温暖的躯体。
林若将温暖抱紧，似乎又继续睡了过去。
又一会儿，林若才睁开眼睛，，眨了眨模糊的眼睛，伸了个懒腰，抬头之后，碰上了一双深沉的黑眸。
“早。”
林若利索的起身，还未踏下床，又被拉了回去。
“睡的好吗？”
“嗯，不错，一夜无梦。”
她很轻快回答，“怎么？你黑眼圈挺重的，做恶梦了？”
她手指抚了抚秦夜 的下眼眶，眼中带着同情。
秦夜 捏住她的手指，深沉的黑眸在她睡的很好的气色也很好的脸上逡巡着。
“看什么？”
“你的梦里应该有我。”一夜无梦，他可不接受。
“这个……我夜里有你就行了。梦里，我……尽量。”
夜里有他已经够累的了，梦里再有他，她要是累死在梦里，那岂不是太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