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
皇宫。
正红促金织凤程祥图的帘蔓,奢华又夺人眼目。
重重红色蔓帐之下一位高贵的女人端坐于正堂,双眼微眯的看着底下来人的相报。
李太后尖长的指甲轻轻的扣击着红彩有茶盏,底下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并不知晓这位杀人如麻的太后此刻心中是在想杀了他们,还是饶了他们,可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那位先帝的私生子并未出现。
日前,太后命他们将新帝身体抱恙的消息暗中传出去,一来是试探一下新帝的想法,二来也是看看底下朝臣们的动向,这第三便是想要引出先帝的那位私生子,若是按皇子排位,这位私生子该是十三皇子吧。
听闻,太后派去的人没有一个找到的,甚至还失了好几拨人,太后震怒,若是再抓不到人便让他们提头来见。
可,东齐之大,如此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尤其是先帝还给了这位十三皇子许多暗卫,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如何能寻得到?
不过,在半月前,云城那拨人死后,太后便明白了,如此做法欠妥,与其他们去寻他,倒不如让他自己浮出水面,于是便有了新帝抱恙一说。
更不得不说太后这招妙啊,新帝抱恙,众人只会认为太后野心勃勃想要取而代之,如此一来,那暗中的十三皇子一定坐不住,必要捉住这个好机会露脸,名正言顺的用先帝血脉一事闹上凤城,那些个早就对太后心有怨言之人必会借机送十三皇子上位。
如此引蛇出洞之法,实在是太高了。
而正如太后所计,朝中有好几位大臣有异动之心的,从二品的参政知事,到八品的左青纪郎,均有所动,太后更借机将他们纠出来,踢出局去,那二品的参政知事今日被抄家,全家流放三千里,那参政一家全府上下二百来口的人哭得震天响,可却未有半个人敢上前一步,生怕被连累,可怜那参政上个月孙儿才满月呢,那孙儿哭得跟猫儿似的,可怜极了。
他们想到这里,心头又是一紧,只求太后今日放他们一马,他日定当好生效力。
只是,太后居然放他们回去了?
他们先是一愣,但紧接着恭敬叩首快速离去。
李太后冷哧,“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们表情自然没有逃出她的法眼,只是,成大事者,何必拿这群小人开刀?饶了他们也是让他们日后更好的替她办事。
她转头看向一边的新帝,灿黄的龙袍加身,原本俊逸的脸更添一分上位者的气息,只是他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权衡,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皇帝,此事,你意下如何啊?”李太后威严浓浓。
新帝陆无昭恭敬应声,“一切由太后定夺。”
李太后满意点头,“即是如此,那你便安心的做你的皇帝便是,其余的交给哀家,不过昭儿啊,你要记住,你今日的皇位是哀家替你守下的,你,可别忘了。”
陆无昭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回答,“太后放心,儿臣,知晓。”
李太后脸上的满意更浓了,抬起红盏,饮茶送人。
只是陆无昭刚离去,又一身影悄然上前,她站在太后身后,抬手捏起了她的肩,李太后舒服得闭起眼来。
“你觉得,这个皇帝如何?”
背后之人答,“他自是不甘心屈于您之下的,只是表面的恭敬罢了。”
李太后面露痛色,“可他,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怎么敢?”
那个又平静的道,“可您也别忘了,他自出生便被带走,纵然是血脉相连,可也架不住那人十八年的教唆。”
在生和养之间,在一次面都未见,见了之后便是腥风血雨的状况之下,那这一点点的生恩也没了,他只会记得,他的母妃是个恶毒的,将他的养妃做成人彘,他们之间只有血仇而无母子之情。
更让太后伤心的是,他居然还想要助那贱人逃走?若非太后还念在这一丝血脉亲情,她只怕早就将他与那贱人一道,斩去手脚,置于瓮中,让他生不如死了,而不是让他坐于这天下之主,东齐之皇帝。
新帝啊,他糊涂啊,也不该啊。
不该听了那贱人的话对自己的生母动手,更不该心生怨怼之心,太后纵然手段狠毒,杀人无数,可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
背后之人眼中满是怜惜。
李太后这才有了一丝动容,“蓉蓉,这世间也只有你懂我了,不过没关系,他若是不想当这个皇帝,我便让他生,子孙中,总有一个争气的吧?而无论如何,这东齐的皇位绝不能落入那个私生子的手里。”
这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她与先帝本就是……,可谁知他不仅不知足,反而还背着她有了个私生皇子?怎么,是怕她李娞容不下人吗?
可笑,那么多个女人她都容下了,更何况是区区的一个安县农女?
更可笑的是,先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