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楚慕语凝神思索着其中的蛛丝马迹,身后的房门再度被人推开。
她还以为是战白焰去而复返,头也不回的打发他滚蛋:“就算你说的是至理名言,也得给我时间考虑。”
随着她话音落下,另一道清润平静的声音响起:“楚慕语。”
背对着男人的身影微微一僵,楚慕语心中惴惴的放下手中的松子,回眸望去的眼神忽然变得复杂:“墨云端。”
几日不见,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初春的夜晚,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深色的薄毛衣,无形中衬托了他的矜贵和冷清。
俊美的样子足以令任何人过目难忘,让她每每见到,都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一二。
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唇,她的声线不自觉的紧绷几分:“找我有事?”
“这个……”
墨云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只文件袋,单手递到了她面前。
楚慕语懵懵懂懂的接过,文件袋上还残留着他身上微苦回甘的香气和体温。
“里面是假的护照和身份,后天有一架从江海直达美国的私人飞机,我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地点和时间都写在便签上。”
楚慕语微微一怔,花了点时间明
白了男人的意思,“你要我走?”
“嗯。”
“为什么?”
她的问题令男人沉默片刻,回望着她淡淡道:“没有为什么。”
握着文件袋的手指紧了紧,楚慕语屏住呼吸,清楚听到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
墨果儿弹奏的钢琴声意境悠远,身处其中,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不真实的梦境。
她在梦境中喃喃自语,“如果我走了,大小姐就是战擎渊的未婚妻。”
“总会有办法的。”
墨云端抬起手腕,看了眼银色的表盘,语气稍稍快了些许:“我让朵儿送给你的那张卡,里面的额度足够支撑你在外面生活,不用急着回来。”
楚慕语咀嚼着他话里的含义,很突然的笑了下:“你不希望我回来?”
墨云端没有立刻回答。
他漆黑的瞳孔望定她,眉眼间的神色淡漠的深不可测。
是了……
她每一次回到江海,目的都仅仅是为了他。
心下掠过五味杂陈的情绪,他淡而无味的回答:“半年以后,我会申请去国外的研究所轮班。”
也就是说,她不必再回江海,也一样可以看到他。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难得从男人这里得到如此明确的答
复,楚慕语的心情却并不如想象那般喜悦满足。
她向后倚靠在栏杆上,眼眸沉沉的宛如夜色,“你在可怜我么,墨云端?”
墨云端望着她脖颈处的红痕,心中突如其来的多了些烦躁。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问她此时此刻留在这里,究竟是因为他,还是为了……战擎渊?
按照江海那些传言,战擎渊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宠爱某个女人。
为了得到战擎渊的特别关照,她又付出了什么作为代价交换?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包厢的房门再度被人敲响。
“客人,我来送您的圣诞拼盘。”
墨云端看了眼表盘上的时间,拉开房门让侍者进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凝望着重新关合的房门,楚慕语半晌没有回神。
小心翼翼收起文件袋里的东西,她不知道墨云端为什么会帮她逃跑,但她不打算轻易浪费对方的心意。
坐在桌边尝了几口水果,她突然意识到战擎渊去了很久,而那件事本不需要花这么多的时间。
回忆起战擎渊苍白的脸色,楚慕语丢下手中的果壳,径自走出了包厢。
走廊上,一个侍者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见她出来,
立刻毕恭毕敬的迎上去:“您是楚小姐吧?”
“嗯。”
“大约十几分钟前,战爷身体不适,带着保镖去了音乐厅后面的贵宾楼休息。”
说到这,侍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抬手压低了头上的礼帽,“本来我是要转告您的,但您这边有客人,稍微耽搁了一会。”
听说战擎渊身体不适,楚慕语眼前立刻浮现沈千娇那惹人厌的嘴脸。
听着那位沈夫人今天也在宾客之内,大概又倚老卖老的说了些什么,那样子实在很像是恨不得战擎渊早日归西。
暂时不去想战家错综复杂的内情,楚慕语摸了摸随身带着的针灸小盒,“贵宾楼在哪里?”
“请您跟我来。”
侍者低头在前面引路,从楚慕语的角度,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看得到他侧脸的弧度。
不过她也不是很关心一个侍者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