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哪儿弄来的?这城里也贴了?”吕布手里捏着一张告示,冲着成廉问道。
“这不是想打听百喈先生的下落嘛,我便托各地的朋友帮忙留意。这不,在西河从军的兄弟倒先给我寄了这东西来。”成廉解释道。
“就西河贴了这告示?”吕布追问道。
“那倒不是,西河、上党、太原、上谷,就连河东、弘农一带的郡县都贴满了。”
下邳城地处五原郡,而五原郡正是吕布的故乡。不仅如此,附近的朔方、云中以及北地郡治所定襄郡都属于边境地区,这些地方的百姓对吕布破胡之事感恩戴德,丁原故意避开这些地方张贴告示,其用心昭然若揭。
不过吕布曾在武猛从事张杨麾下习武,并州各地都有他的结义兄弟。
那些老兵也是如此,若非如此,只怕等到那“天下第一”找上门来,吕布还被蒙在鼓里呢。
“把我的方天画戟取来!”吕布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火中烧。
貂蝉担忧地望着吕布,看他这架势,分明是想提戟杀奔刺史府。
如今能劝住他的,也只有貂蝉了。
“哥哥息怒。”貂蝉轻轻拉住吕布的衣袖,柔声劝慰道。
吕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貂蝉身上,四目相对,貂蝉楚楚可怜的眼神,让吕布心头怒火奇迹般地消散了。
貂蝉也敏锐地察觉到吕布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要去见贾先生。”吕布说道。
“哥哥,我也去。”貂蝉放心不下,执意要跟着吕布。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貂蝉乖巧地将纤纤玉手放进他宽厚的大掌之中。
夜幕降临,吕布军营中。
沮授带着随从在营中散步,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吕布军中的将士,心中感慨万千。
“吕布军中将士,还真是各有千秋啊。乍看之下毫无军纪可言,可将领之间却似乎有着某种无形的秩序。”
称呼吕布时,众人都是“大兄”、“将军”、“主公”混着叫,毫无规矩可言。可将领之间却兄弟相称,相处融洽。
他们的出身也是五花八门,从并州、冀州到凉州,几乎囊括了整个北方。不仅如此,从并州本地人到号称“河北第一枪”的常山赵家子弟赵云,再到匈奴人呼蛮,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也能谈笑风生。
虽然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但总归有个限度,不会太过火。
“这一切,都是因为吕布。”沮授心中了然。在他看来,如果没有吕布这个核心,这支军队根本不可能凝聚在一起。
“如此军队,可不是严苛的军纪就能约束得了的。想要在这支军队中立足,就必须融入他们之中……”沮授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真的能融入这支军队吗?
论武艺,不说吕布,就算和那些将领相比,他也毫无胜算。
他自诩剑术不凡,可和军中最年轻的赵云相比,恐怕也走不出十个回合。
“军师之位,也轮不到我啊。”
一想到贾诩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以及两人寥寥数语的交谈,沮授就打消了争夺军师之位的念头。
一山不容二虎,一支军队也不可能有两个军师。
“至于军纪……还是算了吧。”
一想到陈宫那副憔悴的模样,沮授就忍不住摇头苦笑。
沮授苦苦思索着自己在吕布军中的定位,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心中烦闷,便抬头望向夜空。
“论观星之术,我自信不输任何人。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望着漫天星辰,沮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文曲星竟然落入了北斗?”
吕布的营帐中。
吕布、貂蝉和贾诩三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着丁原举办“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用意,以及他即将就任并州牧之后,军队方面的事宜。
“吕将军,丁刺史想要收回唐猊骑的控制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贾诩说道。
“这怎么能说得通?我镇守北境,替他挡住了胡人,他才能高枕无忧。更何况我麾下只有区区两千兵马,粮草辎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值一提。”吕布反驳道。
“将军有所不知,丁刺史早已对您心生忌惮。他这是想告诉所有人,并州只能有一个英雄,那就是他自己。”
“他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吕布忍不住感叹道。
“哥哥不必担心。”貂蝉在一旁安慰道。
“丁原都开始打我军队的主意了,这还叫没事?”吕布不以为然。
“他不是举办了‘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吗?说是要选拔天下英雄与哥哥切磋武艺。”貂蝉提醒道。
“没错。”
“那哥哥害怕了吗?”貂蝉问道。
“我?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