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蔡邕的一席话,就让吕布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初入中原的吕布,出身边陲寒门,对繁复的礼仪和文化知之甚少。那些出身司隶校尉、三公九卿的世家子弟,总是对他投以轻蔑和嘲讽的目光。就连他曾经深信不疑的刘备,也因为他在宴会上召来貂蝉助兴,就指责他不通礼数,说那是只有蛮夷之人才会做的事情。这与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胡汉杂种”有什么区别?
“先生以为如何?”吕布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谦虚地向蔡邕请教。
“先生所授之‘大义’,令布茅塞顿开,明白了今后努力的方向!”
“愿闻其详。老夫已至迟暮之年,不知还能活多久,只希望能亲眼目睹将军所构建的盛世景象。”蔡邕抚须笑道,眼中充满了期待。
吕布闻言,眼中精光爆射,语气坚定地说道:“布欲以‘万民无??’之‘天下大义’,打造一个不分出身、人人平等的国度!在我的治下,选贤任能,唯才是举,不问出身!封爵赏赐,唯功绩论,不计门第!”
蔡邕仿佛看到吕布所描绘的盛世景象在眼前徐徐展开,不禁老泪纵横:“将军,老夫仿佛看到了!天子身边,忠臣良将,直言进谏!沙场之上,虎狼之师,气吞万里如虎!黎民百姓,不分彼此,守望相助,安居乐业!”
想他蔡邕,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若生逢盛世,必能位列三公,辅佐明君。可惜生不逢时,遭奸佞排挤,蹉跎半生。本以为壮志难酬,却在垂暮之年遇到吕布,得授“天下大义”,也算是完成了毕生夙愿。
“先生大恩,布没齿难忘!布定当将‘天下大义’广而告之,令麾下将士皆知!”吕布起身,对着蔡邕深深一拜,语气诚恳。
“万万不可!”蔡邕急忙阻止道。
“为何?如此良言,为何不能广为传播?”吕布不解地问道。
“如今乱世未至,将军便提出‘天下大义’,恐落人口实,被安上‘图谋不轨’的罪名啊!”蔡邕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那该如何是好?”吕布顿时犯了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将军切不可锋芒毕露,以免招致祸端。那些宦官最擅长的便是‘莫须有’的罪名,只需三言两语,便可将人置于死地。”蔡邕提醒道。
以宦官为首的浊流派,依仗着天子宠信,蒙蔽圣听,颠倒黑白,排除异己。任何与他们意见相左之人,都会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他们会翻遍你的过去,抓住你一言一行,断章取义,无限放大,将你塑造成十恶不赦的罪人。多少忠臣良将,一夜之间便沦为阶下囚,不是身首异处,便是被流放边疆,永世不得翻身。
蔡邕对此深有体会,所以才不希望吕布重蹈覆辙。
“如此良策,若不能公之于众,真是太可惜了!恨不能将其刻于金石之上,流传后世!”吕布惋惜地说道。
“将军若真想如此,不妨先在朔方县内推行‘万民无??’之策。将军如今贵为朔方县令,在这一县之地,便如君王一般,所有政令皆可施行。”蔡邕建议道。
“好!布这就将‘万民无??’作为朔方县的施政纲领!”吕布当即拍板决定。
在蔡邕完善“天下大义”之后,吕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探望貂蝉。他将貂蝉安置在县衙的别院之中,毕竟军营里都是些粗鲁汉子,实在不适合貂蝉居住。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像赵云那样的家伙会对貂蝉心生觊觎……
夜幕降临,县衙别院,貂蝉的房间内,烛火摇曳。
一阵轻咳声从门外传来,貂蝉闻声放下手中的书卷。
“是哪位?”
其实她根本不用问,因为这个时间还会来这里的,除了吕布不会有别人。
“是我,可以进来吗?”吕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以前的他,可不会如此客气,早就推门而入了。只是如今的貂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少女的娇羞,这让吕布不得不有所收敛。
“将军请进。”貂蝉柔声说道。
得到貂蝉的允许,吕布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一见到貂蝉,他便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将军今日心情大好,可是有什么喜事?”貂蝉娇笑着问道。
“被你看出来了?”吕布咧嘴笑道。
“将军今日笑容满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婢子想不知道都难呢。”貂蝉打趣道。
“哈哈,告诉你也无妨。今日蔡邕先生为我指点迷津,授予我‘天下大义’!”吕布兴奋地说道。
“哦?是何‘大义’,竟让将军如此高兴?”貂蝉好奇地问道。
吕布轻轻放下貂蝉,蹲下身子,与她四目相对,缓缓说道:“先生为我提出了三条‘大义’。第一条是‘汉室复兴’,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儒生,开口闭口都是这句话,先生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