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家仍在踌躇,但看得出来已经动摇了几分。
萧景夜索性趁热打铁,继续问道,“您就告诉我我爸到底说了什么话就好,我保证听完之后绝对不胡闹,行不行?”
“……”
“我给您立个字据去!”萧景夜有些暴躁地站起来,说话间就要抬脚往房间走,却被朱管家给赶紧拉住了。
朱管家叹了一口气,“好,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一定要保证,绝对不胡来,这样可以吗?”
见他终于勉强肯松口了,萧景夜赶紧猛点头。
朱管家清了清嗓子,一咬牙一闭眼,干脆就把印象中萧战说过的话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包括什么“清白”、“
家世”、“痴心妄想”之类的字眼,排着队往萧景夜耳朵里跳去。
尽管朱管家已经尽量的言辞含蓄而委婉,萧景夜听得仍是额角青筋根根暴起,他紧紧地将一双拳头攥了又攥,脸上阴云密布。
朱管家见状,有些担心地拍了拍萧景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景夜,不管你怎么想,答应过我不能意气用事可别忘了!知道吗?”
萧景夜沉默不语,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紧绷着,眼神更是霎时间变得冰冷可怕下来,如同淬了毒的锋利匕首一般,漆黑的瞳孔大而空洞,正不知道盯着空气中的什么地方看。
像苏小雨那样的女孩,从小就父母双亡,但她仍然
自立自强地活了下来,并且将自己的聪明才智发挥到了极致,她是个多么单纯善良而又不谙世事的好姑娘啊!萧景夜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自己那个古板的父亲就是不愿意接受她呢?这就算了,竟然还在苏小雨面前说那种难听恶毒的话,让那个单纯的像水晶一样无暇的孩子心里该怎么想?!
思及此,萧景夜只觉得心头疼得不得了,像是被一只湿淋淋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一样,那反复揉搓的力度让他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景夜死死咬着牙,这会儿脑子里那点所谓的理智早就灰飞烟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悲伤和不解,同时,他对那个贺温婉的好
感度也是陡转直下,又达到了一个新低谷。
想着想着,萧景夜有些气不过,他狠狠地在沙发上锤了一拳,似乎是要借此来发泄些什么。
朱管家抬头去看他,一时间竟是有些微讶,他在这孩子的眼神里看见了一抹浓重的恨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但真真切切地存在过。
朱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宽慰他道,“景夜,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和老爷讨什么公道的,只是不忍心看你以后受不了,害怕你不明不白地受委屈。至于老爷……我相信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去找老爷了,他这段时间事情也很多,已经很累了,好吗?”
萧景夜咬
了咬牙,又不忍心辜负朱管家对自己言辞恳切的叮咛,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点了点头,语气万般无奈,“好,我知道了朱叔,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
朱管家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景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萧景夜提起个十分勉强的笑脸来看着他,“您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事的。”
朱管家又叮嘱了几句,见萧景夜确实是一副认真乖巧的模样,这才将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安安稳稳地放回了原地,转身回房间睡觉去了。
送走了朱管家,萧景夜却并没有直接回房间,现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叫他还怎么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