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在毛竹园跟着如兰偷偷去见戴山的情景,当时也是因为天黑看不清路,结果摔了一跤,连带着把如兰也拽倒了,结果两个人滚做了一团。
约莫走了五六分钟,男人终于把李新年带到了一栋二层的小楼跟前,只见小楼的前面有一个水塘,右边是一些低矮的灌木,不过修剪的非常整齐,左边却比较空旷,但依稀可以分辨出这里应该是一个草坪。
屋子后面的大树上传来夜鸟的名叫,四周安静的出奇。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男人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李新年站在那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应该姓宋吧。”
男人一愣,稍稍停顿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回答,转身走掉了。
余家燕在提到如兰这个药材收购站的时候,曾经用了“戒备森严”四个字。
李新年觉得有点夸张了,因为他在大门口只看见了两个男人一条狗,做为收购站的仓库,这种情况也很正常,起码要防贼吧。
不过,这个男人的沉默寡言让李新年觉得有点神秘感,做为一个雇员,一个村民,有必要这么沉默吗?这不禁让他想起了西西里的黑手党,据说那些农民都能守口如瓶。
妈的,凡是跟毛竹园沾边的事情都带着神秘感,如兰今天该不会又是把自己骗来见戴山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婆娘的胆子也太大了。
李新年刚刚走上台阶,屋子的大门就打开了,从里面泄出一片灯光,晃的他看不清楚站在门里面人的脸,不过,他确定是个女人。
“来的挺及时嘛。”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李新年稍稍适应了一下光线,果然看见妙兰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脸上是一副嫌弃的神情,好像过来给他开门很不情愿似的。
“你怎么在这?”李新年惊讶道。
妙兰奇怪道:“这是我们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李新年生怕妙兰追问那张被徐世军发到网上的照片,急忙问道:“你妈呢,她约我来的。”
如兰翕动了几下鼻子,瞪着李新年质问道:“你喝酒还开车?”
李新年笑道:“中午喝的,酒劲早就过去了。”
正说着,只见客厅里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人来。
一个是如兰,另外一个是六七十岁的男人,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太极服,看上去就像是早年的老学究。
而第三个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李新年几乎第一眼就看出了她和如兰之间明显的遗传关系。
“妈,舅舅,你们先吃饭吧,我约了一个朋友。”如兰瞥了李新年一眼说道。
果然是如兰的母亲。而另一个居然就是如兰的舅舅,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韩寿和韩梅。
前两天谭冰还提起过韩寿韩梅兄妹两个。
不过,如兰都四十几岁的人了,她的母亲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说实话,要是韩梅跟蒋玉佛站在一起的话,别人还以为她们是姐妹呢。
根据丈母娘的说法,如兰的父亲蒋建民吃药吃死以后,韩寿就成了天一大药堂的老板,而蒋建民的老婆韩梅却显得很神秘。
李新年不禁一阵疑惑,他以前好像听谁说过如兰的母亲好像也不在世了,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看样子她好像就住在这里。
韩寿和韩梅只是把李新年打量了几眼,也没有跟他打招呼,韩梅冲妙兰招招手说道:“小乖乖,跟外婆吃饭去。”
妙兰原本好像有什么话要和李新年说,见韩梅叫她吃饭,只好瞪了李新年一眼,然后过去拉着韩梅的胳膊从另外一扇门出去了。
等三个人出去之后,如兰招招手说道:“到这边来。”说完,走进了刚才出来的那扇门。
李新年跟了进去,乍一看好像是一间书房,再仔细一看却是药房,因为书架上摆的不是书,而是各种瓶瓶罐罐,空气中撒发着中草药的气味,不过,并不难闻。
就像毛竹园一样,屋子里的家具照例是古色古香的红木,李新年虽然对红木没有研究,可这些家具显然有些年代了,价钱肯定不会便宜。
“刚才那个是你妈?”李新年一脸惊讶地问道。
如兰把一个茶托盘从一张八仙桌上端起来,然后放在了茶几上,拿起一个青花瓷般的茶壶开始泡茶,一边瞥了李新年一眼,说道:“是啊,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李新年干笑道:“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如兰嗔道:“你是查户口的吗?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提起我妈?”
李新年忽然想起那天丈母娘曾经警告过他,要想让如兰跟他合作的话,就少去打听毛竹园的是是非非,因为毛竹园的人不喜欢有人破坏这种神秘性。
“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不过,你妈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李新年嘟囔道。
如兰犹豫道:“好像应该比丈母娘还要大个三四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