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昨晚笔录之后被安排在一间小办公室里,门口有两个警察看守,显然是不让他离开。
不过,他倒也能理解,毕竟一晚上就六死两伤,并且还涉及到枪案,而他是现场唯一没有受伤的人,警方在没有搞清楚案情之前肯定不会轻易放他走。
虽然他不是这件惨案的凶手,可想起昨晚的情景忍不住浑身打颤。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案子的发生实际上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试想,如果不是他轻率地让两个马仔冒险去抓赵辉的话,罗永胜他们最多在母亲的老房子里碰到顾百里,但不可能会发生惨案。
正因为他忽视了赵辉的危险性,这才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际上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老丈人,并且差点让两个马仔送命。
想起昨晚要不是老丈人和两个马仔跟闯入者拼死相搏的话,他哪里还有命在?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抽搐成一团,对自己的冒失行为充满了悔恨,对死去的老丈人充满了内疚。
并且他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跟丈母娘和顾雪姐妹交代这件事,如果她们知道他害死了顾百里的话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尤其是当他想起客厅里传来枪声的那一瞬间自己做出的本能反应更是没脸见人。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当时他已经马上意识到客厅里的枪声多半跟赵辉被抓有关系,但他没有勇气冲出去。
而是第一时间把赵辉揪过来挡子弹,同时马上锁上了房门,直到客厅里再听不到一点声音才敢走出去查看。
尽管他的行为没人看见,可内心里却感到羞愧不安,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如果让丈母娘和顾雪姐妹以及如兰妙兰他们知道的话,即便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看不起他。
自责羞愧了一阵之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赵辉的身上。
鉴于今晚这些杀手为了赵辉不惜生死相搏的情况来看,他觉得赵辉的身份肯定要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绝对不仅仅只是个传递消息的卧底。
他甚至怀疑水库大坝决堤以及王胜的死可能都跟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并且,赵辉应该也不是一个小人物,如果他真是马达县道上的人,那也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否则那些人为什么要拼死相救、并且在营救无望的时候不惜杀人灭口呢?
这么一想,李新年顿时又想起了先前姚鹏的警告。
如果这些人为了堵赵辉的口而杀了他的话,那他们会不会怀疑赵辉跟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而堵自己的嘴呢。
不管怎么说,赵辉的死很有可能让他已经跟马达县道上的人结下了梁子,即便他们不怀疑赵辉跟他说过什么,但也不能排除会有人替赵辉报仇。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此刻正为自己昨晚的懦弱而感到羞愧,并且正想在心理上寻求平衡呢。
所以,他不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鼓荡起来,在心里发誓要跟马达县这些漏网之鱼较量一番,同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魏东辉。
天刚蒙蒙亮,李新年正想的出声,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只见秦时月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满地的烟头,说道:“没打个盹吗?”
李新年没好气地说道:“出了这种事难道我还睡得着?你们打算扣留我到什么时候?”
秦时月一脸惊讶道:“扣留?我们为什么要扣留你?”
李新年楞了一下,疑惑道:“你的意思问我可以走了?”
秦时月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在你离开之前还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李新年一听,又慢慢坐下了,犹豫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秦时月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迟疑道:“按道理你妈的老房子顾百里不应该有钥匙,你是不是想过在你见到顾百里之前他很有可能已经见过你妈了。”
李新年好一阵没出声,他明白秦时月潜在的意思,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们见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吗?他们是亲家,我妈还够不上窝藏包庇罪吧。”
秦时月盯着李新年说道:“但是他这次突然回来令人生疑。”
李新年狐疑道:“不是你去做我丈母娘的思想工作让我老丈人回来的吗?”
秦时月缓缓摇摇头,说道:“据我们刚刚从民航方面了解到的情况,起码在十天之内并没有发现顾百里乘坐任何客机回国。”
李新年皱着眉头楞了一下,似乎还有点没听懂秦时月的意思,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秦时月说道:“我的意思是顾百里没有出现在近十天一来的回国人员的名单中。”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疑惑道:“也许他并没有直飞宁安市,而是在什么地方停留过,并且是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回来的。”
秦时月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我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