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范先河一个人来到了关押戴山的房间。
戴山已经睡下了,见范先河这么晚了一个人前来不禁有点忐忑,预感到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不过,范先河看上去倒不像是来审问他的,反倒一脸同情的样子,盯着戴山说道:“四个小时之前你母亲在石关村去世了。”
戴山楞了一下,随即吃惊道:“你说什么?我母亲?她,她怎么突然去世了?”
范先河摆摆手说道:“先别问了,赶紧穿上衣服,我亲自带你去见杨玉环最后一面。”
戴山急忙穿好衣服跟着范先河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给戴山戴上了手铐。
一个多小时之后,一辆警车来到了石关村。
村子里一片漆黑,村民们都已经入睡了,只有孙爱花家里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只见段平带着两个派出所的警察等在那里。
戴山从车里面钻出来,一个警察给他摘掉了手铐,戴山看看站在那里的段平,颤抖着嘴唇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跟着两个警察走进了屋子里。
由于还没有搭起灵棚,杨玉环的尸体摆放在堂屋的一张门板上,身上盖着一层层被子,地上有一个火盆,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火盆中焚烧纸钱,看见警察带着戴山进来,急忙都站了起来。
戴山盯着榻上的母亲怔怔楞了一会儿,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着地爬到了榻前,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哭嚎道:“妈,都是儿子害了你啊。”
说完,伸手在自己脸上接连扇了几个耳光,哭泣道:“都是儿子不孝啊,我还不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孙爱花走过去把戴山拉了起来,劝道:“大兄弟,你也别太伤心了,你能来送送老人家,她也算是瞑目了。”
说完,点上几支香递给了戴山。
戴山抹了一把眼泪,冲着杨玉环恭恭敬敬拜了几拜,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扭头冲孙爱花问道:“我妈得的什么病?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孙爱花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范先河给段平使个眼色,段平走过来对戴山低声道:“你妈不是病死的,我们去那边的房间慢慢说。
戴山一愣,吃惊道:“你说什么?我妈不是病死的?那她是怎么死的?”
段平说道:“别着急,我们过去说。”
段平拉着戴山走进了一个房间,范先河也跟了进去,两个警察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你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戴山有点迫不及待地问道。
段平看看范先河没有出声。
范先河拿出烟来递给段平和戴山一支,说道:“你先坐下。”
戴山只好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段平走过去帮他点上了烟。
范先河盯着戴山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我今天带你来跟杨玉环见最后一面,一方面是出于人道考虑,另一方面也想让段平做个证明,否则,你可能以为我是在骗你呢。”
戴山看看段平,又看看范先河,微微喘道:“你说,我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范先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妈是被人害死的,不过,严格说来也是你间接害死了她。”
戴山一脸震惊地神情,怔怔楞了一会儿,瞪着范先河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害死了她?”
范先河并没有直接回答戴山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前一阵你母亲来吴中县参加芦花的葬礼,没想到就病了,并且病的很重。
很显然,你母亲在石关村病危的消息传了出去,今天晚上有两个警察押着你来这里跟杨玉环见最后一面,结果你亲手掐死了她。”
戴山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震惊道:“我?”
范先河神情严肃地点点头,说道:“确实是你,芦花的家里人,包括段平以及你儿子当时都在场,他们都亲眼看见你走进了杨玉环的卧室。”
戴山似乎渐渐明白过来,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我?”
范先河盯着戴山沉默了一回儿,说道:“那你以为呢?你明明关在我那里没离开过一步,那个戴山是从哪里来的呢?”
戴山牙关一阵咯咯响,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范先河继续说道:“你进入房间之后,两个警察守候在门外,这显然不符合规定,如果真是警察押解你回来见杨玉环的话,不可能让你跟她单独待在一起。
据说你在杨玉环的卧室待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然后卧室传来了杨玉环的尖叫声。
两个警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房门打开的时候,他们看见你脸上被扯下了一块皮,并且正在掐杨玉环的脖子。”
戴山歇斯底里道:“不是我,不是我,肯定那个人戴着我的面具。”
范先河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