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方才是有人在我们的车内安装了定时炸弹吧?我突然间的晕倒也绝对不是因为我身体的不适而引起的吧?”
墨子箫听了,慨然长叹,“你总是心思聪慧,一下子便猜中了所有的事情!不错!此事便都是墨思慕的所作所为!”
“墨思慕?!他……他竟然真的找上门来了?”尽管心里早就对他有了揣测,可是当被墨子箫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夏小昕的心还是惊悸得痉挛成了一团。
手足相残,致死方休么?
墨子箫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凉,不由心疼万分,越发地将她搂得紧,只想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开她内心的恐惧,低声地在她耳边说:“不要担心我!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可以保护你!只是,我可能要做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你要谅解才好!”
夏小昕咬唇,低头不语。
她不想心爱的男子再踏足于那可怕的污泥
之中,可是如今是已经走到绝境,若是不反击,难道要束手待毙么?
这时,大师走到他们面前,对墨子箫低声说:“施主,方才我还有事情没有完全跟你说明白。如今事情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想是时候要告诉二位了!”
墨子箫一愣,随即握了夏小昕的手,低声说:“你身体不好,先到禅房去休息着等我吧!等我和大师谈完,我再来找你!”
夏小昕固执地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事情,而不是蜷缩在你身后,永远被你护卫!我们该是相互护卫才是!共进共退,才是我想要的!”
墨子箫眉头一皱,正想再劝,大师却在一旁低叹道:“此事有关女施主,老衲觉得还是让她知道的好!”
墨子箫一听,不由疑问大起,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紧握着夏小昕的手随着大师走进了禅房。
在禅房里坐定,大师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着如何措辞,良久,才低声说:“你们或许不知道吧?女施主已经怀孕了,此次中毒,只怕胎儿是保不住了!为了母子皆平安,这次下山之后,立即便住院将孩子拿了吧?”
墨子箫一听,额头青筋迸暴,牙齿咬得‘咯咯咯’作响,心里又痛又怒,一拳重重地捶在桌上,半天吭不了声。
而夏小昕则彻底愣住,好半天才低声说:“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的!我们一直在做着各种措施啊!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她不想承认,更不愿意承认!
她一直以来都禀承着事情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他们一定不能要孩子。
她绝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地活着。
正因为如此,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做着避孕措施,即便有时候墨子箫忘记带套,她也会记得在事后补上一粒事后避孕药的。
这样严密地做着措施,怎么可能会怀孕?怎么
可能?
今天早上,她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以为可以生小孩了,还兴高采烈地与墨子箫一起议论,还激情地……
可是,事实的确有可能啊!
仔细想想,她似乎真的有足足一个月没来月经了……
孩子悄悄来了,又就这样要悄悄地走了吗?
想到这里,泪水悄悄地盈上了眼眶。
大师低叹一声,“生死有命,施主都想开点吧!或许这个孩子与你们的缘份太浅罢了!”
不忍再多说,自转身开门离开了。
墨子箫最先从震惊与悲痛之中恢复了过来,他走到夏小昕的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不要再想了!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夏小昕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任由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打湿自己的衣襟……
强尼到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
因为是初夏,天还亮得很,夕阳也不过是才刚刚落下而已,夏小昕步出禅房的时候,看着天际边那一抹瑰丽的红霞,不觉得美丽,反而觉得凄惨,仿佛那一抹红霞,正是肚子里孩子吐出的一口鲜血……
上车后,强尼与墨子箫便一直坐在车后窃窃私语,具体说些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太过天真太过善良了!
善良得近乎愚蠢!
那个时候,jan与san就曾经断言她一定会为她的天真买单的,她一直不相信,可今天,她果真是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如果她不一直阻止墨子箫,如果主动地让墨子箫理清一切,那么现在,她的孩子何至于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看他们就一命呜呼?
都怪她!一切都怪她!
是她不敢正视问题!是她要当驼鸟!是她太天真,以为她不犯人,人便不会犯她!
她是有多愚蠢!
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用力,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掌心那最柔嫩的肉里。
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