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嬷嬷暗舒一口气,紧攥着的拳头不由松了松,立时便有湿润难受的感觉传来。
而李墨兰也暗呼幸运,想说的话都已经大差不差的说完了,挑拨老太太和盛紘的话也说完了。
面对疾言厉色的老太太,李墨兰丝毫不慌,淡定回道:“自是知道。可我也学过“亲有过,谏使更”,学过“阿意曲从,陷亲不义”。老师言行有失,学生应当指出,而不是逢迎屈从。”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斥道:“好伶俐的一张嘴。那你“怡吾色,柔吾声”做到了吗?”
李墨兰委屈的啜泣道:“这点确实是我没有做好,可嬷嬷轻贱我的生母,离间我和爹爹的感情,这叫我如何能忍,如何能不失态?这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啊!我若不辩护我小娘,不赶紧挽回爹爹,岂非人子?望祖母和孔嬷嬷见谅。往后,我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争取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老太太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同孔嬷嬷对视一眼,皆无可奈何,只能苍白的拿身份压人。
“哼,巧言令色。你既不服,那你便回你的林栖阁去吧,往后孔嬷嬷的课你也不用来上了。”
李墨兰看向盛紘,看他没说话,这才转身给老太太和孔嬷嬷行了一礼,委屈巴巴应道:“是。”
行罢礼,李墨兰搀上林噙霜便离开了这个戏台。
此战大获全胜。
李墨兰回到林栖阁没多久就听周雪娘来报,客院那边的人也散了,盛如兰和盛明兰也都没挨打。
“墨儿,这回你可真真是出息了。”林噙霜拉着李墨兰的手感慨道。
李墨兰骄傲的扬起下巴,嘚瑟道:“是吧,我也这么认为,今儿可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机智
林噙霜深以为然,“可不是,那孔嬷嬷真是好利的嘴,好深的心思,方才我就那么被她给绕了进去,叫她好一阵借题发挥,夸大其词,挑拨我和你爹爹的关系。当时我瞧得真真的,你爹爹看我的眼神都不善了起来。”
林噙霜后怕道:“我真不敢想,要是你爹爹真的恶了我们母女,那我们俩该如何在这深宅大院里存活?”
李墨兰抱住林噙霜,给她以力量,安抚道:“阿娘,别怕,还有我呢?”
林噙霜心有余悸的回抱住李墨兰,紧紧地,没有说话。
看着林噙霜这副模样,李墨兰突然明白为什么在孔嬷嬷没来之前,林噙霜一直都自信从容,虽想让盛墨兰高嫁,但也不着急,不慌张,可等孔嬷嬷走了,林噙霜就突然急切起来了。
也不知道在原剧情里没表现出来的地方,面对变了心的丈夫,不成器的儿子,天真的女儿,林噙霜都是如何煎熬,如何自舔伤口的。
盛紘安置好老太太和孔嬷嬷、王若弗盛如兰、孙萍炩盛明兰后,就来了林栖阁,一进屋,就看到了这副母女相拥,互为依靠的画面,立时心疼不已,上前安慰。
王若弗和盛如兰看着盛紘离开的方向,气得直跺脚,一路从客院一直骂到葳蕤轩,盛明兰也不遑多让,不过没出声,只在心里怨怪。
同为庶女,盛明兰每每看到李墨兰爹疼娘爱的模样,心里都嫉妒愤恨的不行,尤其是在同卫姨妈彻夜长谈后。
至于身后孙萍炩叮嘱她走慢点,小心脚下的话,陷入魔障中的盛明兰全都没听到,就如原剧情里盛明兰明明得了老太太全心全意的疼爱,却还是不满足,只看得到王若弗疼盛如兰,盛紘和林噙霜疼盛墨兰一样。
而盛如兰和盛墨兰对老太太只疼盛明兰这点就没那么妒恨。
寿安堂里,老太太和孔嬷嬷沉默的对坐着,久久无言。
一人在暗怪对方办事不力,另一人则在暗怨对方的孙女叫她失了颜面,晚节不保。
这天晚上许多人都失眠了,这其中还包括了正趁着感受深刻,灵感爆棚之际,熬夜剪辑视频的李墨兰。
盛如兰大清早起来给王若弗请安,进门一看王若弗的脸色,不由惊呼道:“母亲!”
王若弗一晚上没怎么睡,本就神经虚弱,这会儿被盛如兰这一惊叫给吓得狠狠打了个激灵。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呢?”
看王若弗被自己吓到了,盛如兰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母亲,你昨晚没睡好吗?看起来不大精神。”
王若弗叹气,也不回答,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盛如兰赶紧吃早饭,吃完去上课。
盛如兰满脸写着抗拒,“啊?母亲,不去了好不好?”
王若弗脸一板,态度强硬道:“不好。”
看盛如兰这样不情愿,王若弗只得软下语气劝道:“也就十天半个月了,你再坚持一下。”
“那孔嬷嬷是汴京有名的教引嬷嬷,我们总不好怠慢与她,万一叫她记恨在心里,往后败坏你的名声怎么办?”
见王若弗神情恳切,语带为难,盛如兰只能妥协,“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