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娘子哽咽道:“公主,我夫家姓林,丈夫姓林名崇玠。”
闻言,李墨兰心里立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前些年因着人手不足,是以,李墨兰便也就没有去寻找林噙霜的血亲,想着等有了权势,人手充足了再说。
现在好了,还没等她动作呢,就有一个林家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李墨兰微笑道:“好的,唐大娘子,我想我多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不若我们明日下午再谈?”
老实说,李墨兰对于这人的感官不好也不坏。
她既没有递请帖登门,也没有找个互相都认识的中人打个提前招呼,更没有挑选个好日子登门;但也还算懂事,没有一上来就不顾场合的认亲,懂得点到即止。
若是方才这人张嘴就是“孩子,我是你谁谁谁”,李墨兰一准得翻脸,将人给轰出去。
唐大娘子看李墨兰的脸色神情都还算客气,心里便有了几分底,强作隐忍克制状的点点头,“好。”
一旁的陈大娘子识趣道:“公主您忙,我和唐大娘子就先失陪了。”
李墨兰颔首,“也好。”
待看着两人行礼退下,李墨兰抬了抬手,“去找周幕僚好生调查一下,尽快给我。”
云栽立即应道:“是。”
傍晚,将客人一一送走,公主府里重归安静。
李墨兰洗过澡出来,周幕僚已经等在小书房里了。
周幕僚全名周友温,秀才功名,其祖母原来是刘娥身边的女官,曹太后给李墨兰的人手之一。
因身体太弱,熬不过举人试和会试的九天六夜,是以只能止步于秀才,为保住家里的生意不被权贵侵占,和为下一代积攒人脉资源,这才成为权贵的幕僚,以求庇护。
周幕僚道:“公主,这是茂州刺史的档案和进来情况,您请看。”
“好,我先看看。”
李墨兰拿起摆在跟前的册子,仔细翻看起来。
原来,林噙霜的父亲名叫林菁诚,出身开封林氏,未获罪前为四品中书舍人,祖父名林元岳,未获罪前为二品知枢密院事。
开封林氏虽是延绵不足百年的个小家族,但也有几分势力。
仁宗初期,林元岳是朝中大吏,更是宋朝第一个临朝称制的章献明肃皇后刘娥的心腹大臣。
仁宗即位时,年龄幼小,刘娥垂帘听政。
明道二年,刘娥驾崩,仁宗亲政。
宝元三年,林元岳致仕,并于半年后过世。
林菁诚守孝三年回到朝堂后,恰好赶上庆历新政,仁宗推动改革,受党争所累,被罢官抄家了。
许是林菁诚的心气太高,承受不了登高跌重;又或是林菁诚在牢里被下暗手了,总之,虽然最后仁宗没要林菁诚的命,也没有将林菁诚一家流放,徒千里,只是罢官抄家而已,但林菁诚还是死了。
因着林菁诚只是受了牵连,没有被定太重的罪,林噙霜母亲卢金珏的嫁妆还是被朝廷归还了,母女俩也从牢里出来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林菁诚的叔伯兄弟、族亲,卢金珏娘家的兄弟姐妹,都没来帮衬林噙霜母女。
或许也有帮衬,但肯定不多,不能够让卢金珏放心的将自己唯一的孩子交托给她们,是以最后便将林噙霜托付给了老太太盛徐氏。
林菁诚虽是林元岳的独子,但其的堂兄弟和族兄弟不少,其中做官的,有功名的更是不少,那林崇玠便就是林菁诚的堂侄,林噙霜族兄。
林崇玠年近五十,任茂州刺史近四年,两次考评得优,今年年尾就能调到汴京任职,这不就让唐大娘子带着儿女先来汴京打点。
李墨兰这几次的功绩可谓是十分惊人,满汴京都传遍了,唐大娘子才进京便就听说了。
就在唐大娘子同林崇玠书信往来,确认李墨兰身份,以及接下来对待李墨兰母女俩的态度时,很好,李墨兰又搞出了番薯这样大的贡献。
这下,唐大娘子哪还忍得住,昨日才收到林崇玠的回信,今日便跟着嫂子来公主府参宴了。
大致了解了唐大娘子和林崇玠的情况,李墨兰心里有些一言难尽。
“周先生,我想知道我外祖家的事,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多谢。”
周幕僚身后有着曹太后的渠道,调查起这些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来,还是非常简单的。
周幕僚笑道:“公主客气了。”
眼看周幕僚就要退下,李墨兰又把调查姜良筠和谭叔沁的事也给一并托付了。
李墨兰撩了撩头发,很好,在炭火的烘烤下,及腰的长发总算是干了。
生活在古代就是这点不方便,没有吹风机,洗头后湿发只能让丫头拿巾帕擦,用炭火烘,不然半个时辰都干不了。
李墨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睡觉,顺口安排道:“露种,帮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