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当铺距离这里不算远。
王卫国抱着云芽走了二十多分钟,拐进一条小巷。
云芽已经吃完饭团了,仰着小脸蛋去看周围环境:“这里黑黑的。”
巷子是由握手楼组成的,狭窄得仅能容两人通过,上方有路灯,其后电线缠绕,像杂乱的蛛网。
王卫国伸手捏掉云芽嘴角沾着的饭团碎屑:“快到了,到店里就不黑了。”
走出小巷,对面是一片脏乱的民房。
其中一家开着门,旁边还放着个牌子,写着当铺俩字。
俩字周围又写了诸如租房、寻物、百货等业务。
王卫国抱着云芽走进去。
里头开着灯,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后面正在修台灯,其后是陈列架,上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王卫国把云芽放下来,擦把汗道:“老板,你这里是当铺吧?”
男人抬起头打量他几眼:“要当什么?”
王卫国摘下手腕戴着的表,递过去:“你给看这个值多少?”
这表跟了他三十多年,是个老古董,在外面能值不少钱。
男人接过表仔细看了看,啧了声:“这种老东西不值钱,六百块,当不当?”
“六百?”王卫国有些冒火,“这表我买的时候都五十多万,怎么着也不能只卖六百块啊!你这个年轻人,开门做生意,这么狮子大开口可做不长久!”
“你当我是奸商讹你呢?”男人也是一脸不高兴,“大爷,这儿可不是富人街,在这儿,表就是个看时间的东西,没什么附加价值。何况大家伙儿一年到头都在做工,下班都已经是半夜了,还真没几个人需要看时间,你瞧瞧我后面摆着的电子表灰都老厚了。”
王卫国顺着男人指的地方看过去,角落里两个四四方方的台表,上头果然落满了灰。
男人道:“表在咱们贫民街不值钱,我能出六百块,也是我自个儿喜欢,又看你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已经很良心了。您啊,到了贫民街就别老惦记着你在富人街的事了。”
男人已经习以为常,从富人街落魄到贫民街的人不少,他都见惯了。
王卫国则从男人的一番话中对这个世界又了多了几分了解。
原来他和芽芽现在处于贫民街。
怪不得昨晚的人都过得那么苦。
王卫国试探地问道:“那怎么去富人街?”
“去富人街?”男人冷笑了声,“去富人街的贫民都被郑老板击毙了,你来之前没听说过?行了大爷,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这表你当不当?不当就别耽误我事了,我修完这个台灯还得去干活呢。”
王卫国有心问问那个“郑老板”是谁,但又怕出什么岔子被人家看出他是玩家出什么事,只能暂时搁置,点头道:“我当。对了老板,我看你这儿还有租房业务,都是啥价位的?”
男人道:“你要租房啊?有便宜的,就我楼上的小单间,一个月也就八十块,水电费自理,不过里头住了八个人,卫生间要跟大家公用。”
王卫国皱眉,他一个人也就算了,还有芽芽呢,而且他要是出去找活做活熟悉这里的环境,总不能把芽芽留在一个这么多生人的空间里吧,多不安全。
“有没有整租的?带着孩子跟别人合租不方便。”
男人道:“有,就是贵点,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是四百五十块一个月,水电费还是自理,再多的房间可就更贵了,而且一般都是合租。”
“四百五……”王卫国有些犹豫,“还有没有更便宜的了?位置偏一点也行。”
男人道:“一室一厅的就这个价,就在咱这片,再偏那你就去住河边桥洞,那儿不要钱。”
…………
王卫国看看云芽。
她被店里的东西吸引,正在看货架上的东西。
“行吧。”王卫国道,“你带我先去看看房行不?”
男人点点头,从抽屉里拎出把钥匙,走出柜台:“走吧。”
王卫国抱起云芽跟着男人去看了房。
确实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但看起来像是十年没住人了,脏得不行。
王卫国看向男人:“这里真能住人?”
男人道:“脏是脏了点,打扫一下就行了,你看卫生间水还没停呢。”
他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给王卫国看,见王卫国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又道:“贫民街就这样,你想住富人街那种又干净又豪华的房子,就是给我掏一万块,咱这儿也没有。”
他又看看云芽说道:“这样吧,你要是租,我就送孩子一包糖怎么样?糖在咱们这儿可不便宜。”
王卫国想了下道:“你那有奶粉吗?”
男人道:“有啊。”
王卫国道:“换成奶粉和奶瓶吧,我家芽芽还在喝奶。”
男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