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宜却并没有觉得反感或者害怕,她问道:“那他妈妈死了没?”
安若柠有些木然的摇头。
赵静宜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
安若柠慢慢从阴郁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你说什么?”
赵静宜气道:“这女的确实是母爱爆棚,但有母爱又不等于她是好人,我就不信她儿子把你当马骑,你还要给她儿子洗衣服,她看不见,明摆着跟你奶还有你那堂弟一起欺负你呗。
这种人我也想她赶紧死了。”
安若柠眨了眨眼睛,这种阴暗的情绪她是第一次流露,没想到竟然能获得支持。
赵静宜尤自愤愤不平:“要我说若柠你就是太乖了,我倒是有亲妈,但人家心里只有儿子,有营养的食物紧着我弟吃,钱紧着我弟花,我弟撒泡尿都要夸尿得远。
对我却总是骂,骂我吃得多,长得比男人高又蠢又笨,将来没男人敢要我。
我不惯着她,她骂我一句我就揍她儿子一顿,还抢她儿吃的,每次都把她气的跳脚。
我那个爸打过我,但我就是不改也不服,我就是要揍他们儿子。
后来我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壮,他也就不敢动手了。
这两人开始了怀柔政策,每天对我嘘寒问暖的,什么好的都先给我,我弟也不怎么闹脾气了。
那段时间我以为这两人转性了,但其实这三人早就商量好了,演演戏给我点甜头,好等着把我卖了拿彩礼呢。
我成绩一般,但体育很好所以是体育生,考了个一本,但我爸忽然生了大病,家里的钱都不够治病的,我妈当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妇也立起来了,每天出去打零工挣钱,连我弟弟每天放学都要先去捡瓶子卖钱。
我如果还要去上学那就是不懂事,不孝顺,我们家那些个亲戚也轮番过来劝,还有给我介绍男人的,说那男人家里很有钱,愿意出三十万彩礼,有了这三十万的彩礼我爸就有救了。
我也不是傻子,仔细一想好家伙,这不全冲我来的吗!然后我让人去了我爸所在的医院跟我爸的主治医师套近乎,这才得知他那病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骗我好把我赶紧卖出去。”
安若柠听得入神,刚才的阴郁情绪都渐渐消散了,连忙问道:“然后呢,静宜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赵静宜嘴角一扬:“逃?我才不逃呢。我听他们的话答应了,但要求要三十万现金,男方是个残疾加智障但家里小有家财,看不上同样有残疾的女人,想买个有文化,身体又健康的好改善基因。我符合他们的要求,所以给钱很痛快,我那个爸妈也没反对。
然后我等他们兴高采烈地收了三十万彩礼,准备把我卖出去的时候,我给我妈和我弟下了安眠药,他们睡得很死,嘴角都是笑着的,梦里估计都乐开了花。
我也乐开了花,把家里洗劫一空。”
安若柠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他们报警可怎么办?我看新闻有个未成年小姑娘为了不被卖,逃出去打工但还是被父母报警找到带了回去。”
赵静宜道:“所以我直接出国了,躲了两年才回来,这些年恐怖游戏一直占据着所有人的视野,官方才不会一直盯着我这种家务事。
后来我还偷偷回去看过,我那个生物学爹妈过得挺惨的,为了还三十万把唯一的住房卖了。
男的真的病了,女的也真的每天出去打零工,他们的好大儿倒是没去捡瓶子,学也不上了,每天在出租屋打游戏对这两人还是非打即骂,而我存款只多不少,还又考了个大学,怎么说呢,就很神清气爽!”
安若柠眼睛瞪得更大,也是听爽了,心里仅剩的那点郁气荡然无存,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静宜姐你真勇敢。”
赵静宜见她脸上郁气散了,也是终于放心。
有些事情呢,是不能把它放在心里的,不然积成一个大疙瘩,就算滚出来也不好解开。
只有不把它当回事,把它当个牢骚,朋友间互相吐吐也就没事了。
如果越重视它,越把它当回事,这疙瘩才是难解呢。
赵静宜仰面躺在地上,叹道:“咱们的处境其实都是一样的,我有时候想不通,恐怖游戏降临了,超凡能力者出世,女超凡能力者也不少,连世界第一强者云裳都是女人,怎么还会有这种看不起女人卖女儿的离谱事情呢。”
安若柠也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思想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
赵静宜看着她:“思想不好变,但咱们也不能吃亏,谁欺负咱,咱就要打回去,打的多了,他们的思想也就会变了,若柠你要是有心,等出去后姐帮你干他们去!谁欺负过你,咱们干谁!管她是爷奶还是爸妈,他们不仁凭什么咱们要忍着,执念、心理阴影这种东西应该砸给他们才对!
至于母爱嘛,给点钱找个母爱爆棚的妈其实也不难。”
安若柠本来泪光闪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