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安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原先的病房，已经被警方作为案发现场保护了起来。
程故之被移到了另一层的病房，始终紧闭双眼，脸色苍白。
一名警官带着顾栩安指认尸体。
冰冷的尸体躺在担架上，被一层破旧发黄的裹尸布盖住。
旁边的人掀开布帛，警官皱着眉头，语气沉重：“顾先生，请你仔细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你在舞会当天看到的那名持枪男性？”
眼前，一个长相普通，身形中等的男人，面无血色地躺在那儿。
在他的头部和胸前，各有一枚弹孔，都是足以致命的伤口。
顾栩安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一阵，才回答：“是他，我可以肯
定。”
“嗯，那我们就先收队了。如果之后还有其他与案件相关的事情的话，可以随时跟我联系。”
说完，警官摆了摆手，示意周围人收拾东西。
顾栩安出声叫住他：“等等，警官，那我妹妹她……”
“噢，关于安娜小姐，你不用太担心。这种情况，基本可以确认为正当防卫，她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
听到这句，顾栩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麻烦各位了。”
—
处理好其他事情，顾栩安才返回医院楼上。
另一间病房里，黎亚亚正蜷着身子坐在床上，把头埋进了双膝之间。
“安娜，你……”
“别！别过来！是谁？！”
顾栩安还没开口，
便被一声惊叫打断了声音。
只见，黎亚亚慌张地抱着枕头，拼命地往墙角缩着身子。
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似的。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旁人，顾栩安才重新开口：“亚亚，别怕，是我。”
“……”
“我是栩安啊，你难道连我都不认识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一些。
黎亚亚警惕地打量着他。
半晌，她才终于出声：“栩安？栩安……呜呜呜……”
看清了顾栩安的模样，她突然开始放声大哭。
男人大步走到病床边，把宽厚的肩膀借给了她，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别害怕，我在……”
—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
，黎亚亚才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她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向顾栩安讲述了一遍。
“……他朝我扑过来，然后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他压在我身上…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后来、后来我摸到他扔在一边的枪！我来不及思考，就对他开了枪！
“对……我记得第一枪打中了他的身子……然后他就倒下去了！可是、可是我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所以我又朝着他的头打了一枪……”
因为刺激太大，她的话语断断续续，说到一半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啜泣出声。
顾栩安在脑子里把她碎片式的话语拼凑起来，才得到完整的信息。
“你是说，他突然想要侵
犯你，所以才放下了枪？”
“他！他就是个畜生！他想把我……把我……”
黎亚亚情绪激动，满眼含泪。
她说不出那些龌龊的事情，只能用哭声来表达心里的委屈。
见状，顾栩安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好了，我都知道了。安娜，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别再想这些了。”他安慰到。
说话时，他用纸巾帮她擦干眼泪。
黎亚亚点了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躺下身。
直到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顾栩安才轻着脚步离开病房。
—
“咔嗒。”
病房的门应声合上。
确认已经没有任何动静，黎亚亚才又张开眼睛。
只不过，这次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