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黎亚亚走出手术室。
她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些，整个人的模样都憔悴了不少，连唇色都发白。
看到她出来，顾栩安急忙上前把人扶住。
女人脚步虚浮，有气无力地倚在他的手臂上，才能勉强走得稳脚步。
“安娜，没事吧？”
“我没事……别担心，我很好。”
“你还说没事？你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算了……我先扶你去休息！”
“不、不用了……刚才在里面已经躺了好一会儿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在这里等。”
黎亚亚拒绝了顾栩安，执意不肯休息，非要等程故之的消息。
顾栩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但
这种时候又无从发作。
……
“亚亚小姐，这是我爸特意送来的，你快趁热吃点吧！”
忽然，白助理从一旁走了过来，递过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保温壶。
黎亚亚接到手里，看了一眼，诧异道：“是白叔？这是……”
打开保温壶，里面是热腾腾的鸡汤，飘散出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气。
这个熟悉的味道，和之前她被扣押在警局时，白叔去探望的那次，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闻到这个香味，总能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暖流，像是……家的味道。
“谢谢……也请你替我谢谢白叔。”
她没有婉拒，对着白助理撑起一个虚弱的
笑容。
顾栩安坐在旁边，伸手接过保温壶，替她盛好了一碗汤。
“慢点喝，小心烫。”
“好……”
黎亚亚能察觉到，男人的语气和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得有些生硬了。
但是，现在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释什么。
她只想静静地休息一会儿，等待最后的手术结果……
—
“出来了！出来了！快、快……”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黎亚亚几乎又一次失去意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手术室的门前有了动静。
她倏地站起身，想赶过去看一看情况。
然而，这么突然地起身，又因为刚才的输血导致大脑供氧不足，眼
前忽然一阵黑晕，差点直直一头栽到了地上去。
幸好，身旁的男人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人摔倒。
“慢点，别着急。他一定会没事的。”顾栩安皱了皱眉。
“对、对……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黎亚亚心急如焚，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句话，匆匆跑向手术室门外，脚步踉跄。
顾栩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连忙跟了上去。
……
手术室门口，程故之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看到他出来的瞬间，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医生紧随其后走出手术室，摘下脸上的口罩，脸色沉重。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医院会把他转到icu病房持续观察，也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夫！四爷他上次中了枪都挺过来了！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
“病人腹部伤口很深，而且伤及内脏。加上耽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现在……能救回来已经是个奇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他自己的意志能不能撑下去了……”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众人此时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这时，只听后面，顾栩安急声大喊——
“安娜？安娜！你怎么了？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