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看到银行卡上那串熟悉的账号,瞳孔微微收缩。
这串账号曾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打过来一百万,一年后在她女儿病发时又打来一百万。
要不是这两笔钱,她女儿可能早被病魔折磨的离开人世了。
她一直在寻找这个好心人。
陈太太看着银行流水用户名上“凌池”两个字,心中掀起波澜。
她拿起电话,拨通了简夕的号码,生硬道:
“简小姐,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两百万感激涕零,然后就让凌池代理我先生的案子?”
简夕声音平静:“陈太太,你不好奇这些钱的来历吗?”
陈太太一僵,她记得凌池当时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仅丢了工作,还因为违
反律师守则被罚得身无分文。
凌池只是普通家庭出身,难道他是通过什么非法手段得来的钱?
陈太太脸色沉了沉道:“他从哪儿弄的这些钱?”
简夕不淡淡道:“他卖掉了自己的一颗肾,一年后,一听说你女儿病发,又卖掉了自己二分之一的肝脏……”
她的声音很淡,淡得仿佛在聊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陈太太却惊得目瞪口呆。
她连忙从银行流水下面翻出那张病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凌池目前的身体状况,以及术后恢复情况。
肾脏:一颗。
肝脏:手术切除半颗,先已恢复到原来肝脏体积的90。
轰隆隆!
陈太太只觉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自
己天灵盖上。
原来,她女儿的救命钱,是凌池卖肾、卖肝得来的。
陈太太捏着体检单的手剧烈颤抖,纸张几乎被捏变形,指关节都泛了白。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这些都是你伪造的是不是?你为了能让凌池重新代理我丈夫的案子,故意编造谎言对不对?”
简夕也不生气,只淡淡道:“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受,那你就这么认为吧。我只想告诉你,凌池并没有做任何违背职业操守的事,更没有害你丈夫,他也是受害者,如果你依旧不愿看清现实,那么,这世界上,只会再多一个和你丈夫一样被冤枉而死的人。”
陈太太的瞳孔狠狠震荡,身体控制不
住的颤抖着。
这些年,她不甘,愤怒,悲痛,绝望……所有情绪的发泄口就是憎恨诅咒凌池。
最后却发现,自己可能冤枉了好人。
简夕淡淡道:“凌池的记者发布会在明天上午11点,世纪中心展览馆召开。如果你想求证这些是不是真的,可以亲自问他;如果你依然觉得你丈夫是冤枉的,不希望一个好律师步你丈夫后尘,就请你重新聘请凌池,和他一起打败罪恶。”
说完,简夕便挂了电话。
她知道,陈太太一定会去。
此刻,发布会现场,陈太太站在凌池身边,一瞬不瞬盯着眼前清隽儒雅、沉稳睿智的凌池,她的眼底复杂的情绪剧烈翻涌。
“我能看看你
的腰吗?”陈太太忽然严肃的问。
凌池一怔。
众人也是一怔。
对这个无礼而又荒唐的要求感到不解。
凌池不由看向简夕,似乎瞬间明白了简夕为他做的一切。
他的眸光更加坚定,微微点头,缓缓撩开了衬衣。
衬衣下,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如蜈蚣一样蔓延在光洁的皮肤上。
陈太太瞳孔收缩,目光往上移动,看到了隐隐露出来的肝脏位置的疤痕。
她睁大眼睛,睫毛剧烈颤抖。
是真的,简夕说的都是真的。
这样的疤痕做过剖腹产的女人都知道,是被手术刀深深切开一层又一层的皮肤,用很粗的手术线缝合,最后留下的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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