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上翘的嘴角,眸底的暗色又添了深沉一笔。
“随越。”他忽然喊。
缄默一路的男人冷不防出声,随越难免惊异,收住和哈赛的交谈,仰头侧望。
顾泽神色仍然别无喜气,抬手一指远处山丘上的骆驼:“过去逛逛。”
随越不想和他逛,但对那些驼峰大小不一的骆驼挺感兴趣,于是邀上了哈赛:“一起吧,我第一次来这边,方便引个路吗?”
哈赛笑得更加热烈憨厚,不假思索地应下:“方便方便。”
顾泽再一次开口唤她:“随越。”
间隔之短的两声,所用的语气差别显著。
寒凉更重的劲风吹透耳膜,随越唇边笑意冻住,再度将视线投掷向顾泽,惊觉他面色出奇的黑。
比重逢以来的任何一次都要可怖。
仿若铅云压城,风暴欲来。
哈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好似才瞧见他这个大活人,转向他问:“这位朋友,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同路啊?”
“是。”顾泽回得直白,完全不给面子。
这一声应答也将萦绕几人的空气降至冰点,随越拧眉嗔他一眼,正想叫哈赛别理他,我们自己逛,赵秀芝脱离巴勒恒,跑了过来。
许是她老远就看出了他们这边的不对劲,一靠近就拽住随越胳膊,将她拉离两个男人:“走,越越,我带你去周边瞧瞧,我对这个村可熟了。”
随越一走,哈赛也没有久留的必要,折返去陪爷爷奶奶。
顾泽沉重地吐出口气,百无聊赖之下,沿着随越和赵秀芝所去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跟着。
黄沙遍野,日光斜打,赵秀芝余光瞟见顾泽亦步亦趋的影子,越想越觉得哪里有猫腻。
他和随越的种种相处未免太怪异了些。
无论是顾泽天天跑去学校送饭,还是他们先前在饭桌上突然爆发的争执,都不像才认识几天的人。
赵秀芝松开随越,停下脚步后撤些许,和他们拉出一个三角形的站位,来回扫视,尝试性地问:“你们两个该不会以前就认识吧?”
世界上不存在能够包得住火的纸,随越清楚被人看破不过是早晚的事。
她不打算掩饰,闷闷应了个“嗯”。
赵秀芝双眼骤亮,愈发大声夸张地追问:“什么关系啊?”
她直觉两人之间不会简单。
“一夜情对象。”
“初恋。”
一低一高,一淡一沉的两道声线同时响起。
答案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