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本来不想多说什么,可是此时还是袅袅的笑出声音。
她微微闭了闭眼,自从再次清醒过来、她觉得世界的一切都有了清晰的变化,连神经似乎都变得坚韧了许多。
若是四年前,她大概会感到无地自容,甚至躲起来偷偷哭泣吧?
但是此时的她,却觉得这一切的经历都不过是上天的恩赐,面目淡然的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她对上叶夫人的眼睛,面上依然浮着一层淡淡的笑,“叶夫人说的很有道理,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我似乎都没有办法反驳了。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说一说,不是学识优秀就各方面都优秀的,只是……叶夫人听的下去我这段话吗?”
白芸确实算不得是个多么美的女人,但是眉眼之间自有一份凌厉的气质,透着巾帼女英雄的感觉。
“叶少在学识方面很优秀,不说我、很多人确实都是望尘莫及的。但是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儿子,确实也真的够丢人了。
爱上一个人却无力保护,甚至在自己母亲的遮掩下认为被这个女人辜负了……这样的洞察力,在生意上应该也是会吃亏的吧?算起
来,你的儿子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了。”
客厅里陡然静了下来,只是这种安静并不平和,带着一种肃杀的味道。
一直盯着白芸的脸的叶子轩没有说话,只是却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果然,那张脸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
虽然叶夫人也常常叨念叶子轩的各种不足,但是对于自己家的孩子,总是自己可以责难、却不许旁人说的。
只是他不觉得白芸这番话就是为了指责他,毕竟她对母亲的不满、已经是根深蒂固,有了可以奚落的机会似乎不会轻易放弃。
微微眯了眯眼睛,他开始有点担心,毕竟母亲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手段和能力都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
白芸对上叶夫人已然不善的眼神,勾唇淡淡的笑了,“说我是否配得上他——叶夫人就没有想过什么样的人才敢嫁入叶家吗?说实话,我真的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又是毒品、又是堕胎的……这血淋淋的一桩桩着实是让人心寒,难不成叶夫人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大概叶夫人做医生久了,其实是不信鬼神的?那总该是有点良心吧?”
她凉凉的看着叶夫人,眼
里透出明显的恨意,“你看不上我,我未必看得上你家。毕竟沾染自己儿孙血液的家庭,让人厌弃。”
……
白芸提起让管家准备好的一切安胎的东西,就准备去隔壁的乔家。
只是她刚出来,高大的男人就从门口走了回来,显然是送走叶夫人匆匆而来。
迎面过来,白芸却压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就准备低头直接从人身侧走过,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什么。
只是叶子轩显然不是这样的想法,他直接挡在女人的面前,“你真的那么恨我们一家?”
白芸明白,若是不说清楚、他大概不会让她出门,索性微笑着抬眼望向对方的眼睛,只是这笑总带着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叶少难不成认为,我对你一家很有好感?这样的错觉,是不是有点怪异了?毕竟你们一家,是杀害我的孩子的凶手。”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显然她胸口的恨意早已盘桓了很久。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嗓音清冷的犹如深冬的寒潭,“叶子轩,你知道你每天在我面前出现,对我而言是一种什么感觉吗?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而你们一家却活得好端端
的……杏林世家,妙手仁心,你们配吗?”
叶子轩深深地望着她,眸底的哀伤清晰而明显,“你当真这么恨我?”
白芸嗤笑一声,偏开头,“这个问题叶少已经问过了,我也回答过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让开吧。”
“你明知道当时我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也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还是如此的厌恶我?”
“有差别吗?不论是你做的还是你母亲做的,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如果没有叶夫人的突出出现,白芸或许还能维持着和叶子轩表面的平静,但是叶夫人的突然造访、将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她不贪恋叶家的一切。当年的爱恋也随着腹中孩子化作血水而消散殆尽,现在的她对这个男人虽不能说是恨极了,却携着无尽的恨意。
垂眸,深呼吸,努力维持着自己心情的平稳。
她开始考虑,不管如何,自己确实该出去工作了,毕竟顶着叶子轩情妇这样的头衔,并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思维彻底和缓了下来,才发现男人似乎一直都没有反应,她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那双向来含笑的眼眸
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哀伤。
心头蓦地一痛,突然很想抬手去安慰,只是说出的话却依然清冷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