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季岫白离开,时窈才终于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空间。
黑白灰构成的性冷淡风,冷色调的灯光,虽然奢华,却没有半点温度。
整个别墅庄园,只有一个已经退休的老管家和他四十多岁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新管家。
保洁园丁与其他工作人员每天上门,结束工作后便离开,三餐也有营养师与五星级大厨准备。
只因季岫白不喜欢吵闹,这里的每个人忙起来也安安静静的,目不斜视,从不多言。
像一座“死寂城堡”。
难怪滋养出季岫白这种冷血动物。
时窈在心中冷哼一声,思索起接下去的打算。
原主是一名珠宝设计师,平时只需按客户需求设计图纸。
就在前几天时窈刚请了一个长假,只想要亲自为自己的这段婚姻、为她爱的人设计一款婚戒。
后来,原主的确设计出来了。
只是,在她满心欢喜地将倾注全部心血做出的戒指拿给季岫白时,后者一面温柔地接过戒指,一面递给了她那杯使她昏迷的酒。
再醒来,她已经被他抛弃给旁人。
而那枚戒指,也被季岫白随手丢进了海里,再无踪迹。
正如原主这个人,即便是死去,在这个世界里,也没能激起多少波澜。
时窈眯了眯眼睛,那款婚戒的样式,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都是一个女孩最真挚的爱意。
时窈想到什么,双眸微微抬起,唤来管家,按照原主的容貌与喜好,选了些相称的衣服首饰,让管家尽快送来。
“对了,”见管家要离开,时窈正色叮嘱,“不许有任何狐皮制品。”
管家一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点点头一一应下。
而他的效率也很高,一上午的时间便已将所有东西准备完毕。
时窈看着那些看起来便十分名贵的珠宝饰品,接连施了个遍,颇有些爱不释手。
直到欣赏够了,才想起正事来。
将自己带来的行李收拾好,一些小饰品穿插在一片冰冷中,正如一抹色彩悄无声息地入侵着这个原本一片白的“家”。
【系统迟疑:宿主,你现在做的,原主也曾经做过。】
时窈点头:“我知道啊。”
常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原主敏感的性格,也正因为如此,她太想要一个家了——一个属于自己与心爱男人的家。
因此这里的一点一滴,她都用心去经营。
【系统:事实证明,这对季岫白并没有用,你还重蹈覆辙?】
时窈勾了勾唇:“你觉得没用?”
【系统不疑有他:是啊。】
时窈起身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中,褪去刻意模仿时思思的俏丽穿搭,从管家拿来的新衣中,挑出一件浅杏色的修身长裙,又慢条斯理地描出一个淡雅的妆容。
【系统不解:宿主?】
时窈打开裸粉色口红,边细致地描摹边心道:“原主模仿着时思思的性情、衣着打扮做的这些事,只会让季岫白觉得她是在东施效颦,甚至会忍不住在心中幻想、对比,如果是真正的时思思做这些事,会更完美。”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让那个狗东西将时窈与时思思分得清清楚楚,让他认识到真正的“她”。
既然连两颗糖的温暖都这么贪恋,那就让他知道,这世上让人着迷的,远远不止两颗糖。
*
季岫白刚回到别墅,便从管家口中得知时窈要了不少名贵衣服首饰的消息,一时间心中对她的厌恶更多了几分。
这种虚荣又拜金的女人,哪怕在时家镀金这么久,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市侩,如今才得了一点甜头,就迫不及待地露出贪婪的真面目。
季岫白讽笑一声,却在走到主楼前时,脚步一顿。
落地窗内冷白的灯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橘色的光芒,为整间冷淡的建筑蒙了一层暖纱。
原本岑寂的环境,此刻也掺杂了几声忙乱的脚步声与瓷器碰撞的声响,叮叮当当的,穿过清冷的空气传入耳膜。
“是……时小姐安排的,”跟在侧后方的管家忙解释道,“时小姐现在,正在厨房里。”
厨房?
季岫白眯了眯眸,片刻后心中冷嗤,讨好他?
她以为自己卑劣地模仿着思思的性子、穿衣,就真的是思思了?
却不知,她这个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大错特错。
想到时思思,季岫白的神情勉强平静下来,思绪渐渐清明。
如今的时窈对他来说还有用。
季岫白揉了揉作痛的眉心,再抬眸,藏起其中的厌恶,缓步走进主楼。
偌大的客厅果然空荡荡的,只有沙发上多了几个橘色的毛绒抱枕,茶几上也多了几株鲜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