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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2 / 3)

之中,不得擅离。

一众青年文士那里遭过这般的罪,但却是因着她手里的令牌敢怒而不敢言,最后也只得阴沉着面色,个个如霜打得茄子般了无生趣地杵在此地。

“人带来了?”

箫颦撩了巾帕抿了口粗茶道,声音虽不似白日般狰狞,却也仍旧嘶哑。

“回禀殿下,人就押在帐外。”

武将起身揖手道。

“传。”

“是。”

一声令下。

却见三五兵卒掀帘而入,拖着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扔进了账内。

“你们便是放火之人?”

萧颦问道。

座下几人垂目沉声,却也未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晾了一整天,此刻也没有什么奇怪之举,应当不是派来的死士。

萧颦沉吟道,映着火光观着那一个个低垂的脑袋眉宇舒展。

其实,早在听闻禁军抓到人后她便一直有心留意,彼时不审便是想瞧瞧这些人是否有甚动静。

可谁知,他们在那关押的陋屋之中个个安静如鸡,尽管只需稍费点力气便可逃走,却也无人动容。

一直等到晚上萧颦带人归来,这才由禁军出面提来候审。

“说说吧,为何放火?”

萧颦语气淡淡,手指搭着身旁一张残桌轻轻敲击着。

几人继续不语,只是始终低垂着脑袋瞧面色不清。

“不说是吧。”

萧颦蹙眉低吟,眸光一转既而神情忽冷地问:

“那就说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又有何目的火烧医棚?”

“嘭……”

桌上茶杯轻颤,晃动的茶汤顺着杯盖散落桌面。

萧颦一双眉眼压得极冷,扫视着跪在眼前那几名看似寻常的纵火之人,只觉阵阵暗涌自心头悄然迭起。

良久,只见跪在最右的一个汉子倏然抬起了头,一张脸上胡茬凌乱跟那不知是泥是灰的东西混在一起模糊不清。

“没有人派我们来……”

那汉子言道,语气轻缓神色空洞。

萧颦转而望去,皱着双眉正想问询之时却见那人竟是蓦得笑出了声。

“大人,没有人派我们来,我们,都是自愿的。”

他下巴扬了老高,双手被缚在后,眼神里全是死寂的绝望。

“大人,我家房子被大雪压塔了,抢上了朝廷盖的布棚子,可是冬天太冷了,老娘跟小儿子都没抗过来,就剩了我大儿子跟媳妇,后来怪病来了,我媳妇跟大儿子也死了,全家上下,到现在就剩了我一个……”

他哽咽着,干裂的嘴唇颤抖地渗出血丝,涕泪横流却又安静至极地诉说着,面上泥水混在一处,可一双眼眸却是清明而不甘地环视着营中众人。

“大人,您来得太晚了,来得太晚了啊!您只管那病重的在棚子里,可我们也想活啊大人!”

“胡说,我们明明搭了粥棚日日施粥,怎就如你说得那番不让你们活。”

一名近臣即刻反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可是一双手却是忍不住地颤了又颤。

旁侧的汉子被他说得戳中悲痛,一如那先前之人一般,猛得昂起脑袋控诉道:

“怎地不让我们活?我们要的是药不是粥!医棚只收病重的,可是病重的根本就没得治!我儿子原来只是轻症,一开始带去你们不收,拖了两日不行了你们是收了,可当天人就没了啊!”

“疫病攻克本并非一蹴而就,太医亦是全力以赴,我等……”

“狗屁!那怪病老子得过,就是靠了一口剩下的伤寒药撑过十日后好的!你们这群当官的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人,左等不来又等也不来,起先医馆有药时还好些,可那病传得太厉害,药用完了,郎中也跑了,我们没药了就只能等死!好不容易等来了人可你们竟只管那些快死的,道头来,要死的医不好,活的又都拖死了,你们给得,是那门子的活路啊!与其这样,倒不如一把火烧了来得痛快!”

又一名汉子跳出来道,声泪俱下,字字泣血,在旁观之的一众东宫近臣皆白了面色,哑口无言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几人,目光失色,颓然挫败得宛若失了神魂。

萧颦垂目而视,始终未言一字,但瞧到那群不可一世,自诩清流济世的文生们却是面色复杂至极。

这靠着累累白骨为她而证名的事实,她宁可不要……

她垂目向下,磋磨着掌中衣袖,终于在那死寂之后轻轻地开了口:

“来人,给他们松绑。”

听命的兵卒不置可否,走上前去三两下便为人解开了绳索。

倒是那一众东宫文士却纷纷回头而来,面色复杂地看向萧颦。

“看什么?出了事,我担着便是。”

萧颦冷声道,无视了那一双双眼眸,既而又低声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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