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对这个姿势自然是印象深刻,先前他费了许多力气,才半哄半骗着姜圆圆与他一试,不过此姿势的确有其中趣味在内,很快便成为了楚景那时最爱的一种。
旧景重现,楚景难免有些悸动,姜圆圆感觉到了,慌忙从他的腰下下来,低声斥道:“你都伤成了这样,怎么、怎么还有这种心思!”
“什么心思?”楚景自然是知道自己受伤了,但受伤的是胸口,又不是那处,如何不行?
论在这事儿上的脸皮,姜圆圆是一点儿都比不过楚景的,顶着那虎狼般的目光,犹如烈火在背,炙烤得她无力承受,只能狠狠瞪去,想让他收敛些。
楚景算得上是宠溺的笑了笑,闭上眼,不叫她将脸皮都羞破。
他珍惜这最后一段能与姜圆圆在一起的日子,养伤结束后,再见便要隔许久了。
楚景计划在此休养五日,但其实他只在床上躺了两日,伤口便已经开始结痂,恢复速度之快,令人为之惊叹。
除却楚景本身体质异于常人之外,随行太医开的药也是功不可没,每日在姜圆圆和孩子睡下后,暗卫都会来帮楚景上药。
到第三日,楚景要下床走动,姜圆圆还是不答应,“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说是皮肉伤,但伤口深,这才两天,你就要下地走动,眼见天还越热了起来,伤还怎么养得好?”
虽说偶尔对楚景爱答不理,实际上姜圆圆却十分记挂他的伤,若不是怕此人嘚瑟,一日里要来看七八次才好。
“无碍的,”楚景早就躺够了,他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本游记,“我就在院子里看看书,晒晒太阳,可好?”
见他坚持,姜圆圆便将院子里的凳子换成了有靠背的椅子,又放了一个软枕上去,这才答应。
楚景将游记随手翻开一页,视线却是落在正扫地的姜圆圆身上,像是随口一说,“我兴许过两日就要走了。”
姜圆圆的动作一顿,“嗯”了一声,其实楚景走了也好,总在这里,到底不是一个办法,他们现在的关系怪异至极,说不破也说不明白,倒不如趁早分开,省得心里都藏着事情,浆糊似的,一团乱。
剩下的话楚景没说,他走到摇篮边,看正在酣睡的儿子,心里对母子俩的不舍开始涌上来,不过不打紧,很快母子两人便能上京城与他团聚了。
楚景摸了摸小楚霖的脸颊,见院子上空有一只信鸽盘旋,于是伸手,信鸽便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将信鸽脚上的竹筒取下来,这是贺婉写给他的,上书近来朝中变故颇多,他又久不在大臣前露面,已经有人怀疑他被人调包,现在坐在金銮殿珠帘后的是一个赝品。
这些大臣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没事找事,楚景将信纸烧掉,然后一抬手,信鸽便又飞远了。
看来的确不能久留了,原本的五日也要缩短,或许明日,或许后日,楚景便要回到京城,先安抚那些大臣。
他又坐回桌边,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周身的血液都开始热了起来,他对姜圆圆招了招手,“我有一个愿望,在临走前,你能否帮我实现?”
姜圆圆身子一僵,以为他是在打孩子的主意,“孩子是不可能给你的。”
“除了孩子,什么都行?”他随之问。
姜圆圆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是值得楚景觊觎的,她皱了皱眉,很快便反应过来,“我为何要答应你?”
“此次一别,此生或许再不能够相见,”楚景道,“就这样,也不愿意么?”
“不愿意,”姜圆圆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去干自己的活,“你要走就走,我不欠你什么。”
她纤细的腰肢随着动作时而下折,像是坚韧的蒲苇,软而有力。
楚景什么都不想,只想在离开前与姜圆圆亲近些,仅此而已,不过姜圆圆的确不欠他任何,倒是楚景欠她许多。
除了楚景收到贺婉的信,盛越等人也自然接到了京城的风声,当晚,他便前来,请楚景早日回京。
“后日一早起程,”楚景抬手,制止还想劝的盛越,“无需多言。”
盛越启了启唇,不能忤逆皇命,只得应是。
待盛越走后,楚景将上身衣物褪下,仔细看自己的伤,重新换上干净的白布后,他又吞服了一粒药丸,这才合衣歇下。
次日早上,姜圆圆照例做好了早饭,正要去喊楚景,却见门从内打开,楚景走了出来。
“早饭好了?”
“嗯,来吃吧。”
姜圆圆往他的身上看了两眼,没多劝什么,反正伤在他的身上,疼不疼她也不知道,既然楚景能行动自如,她还是不要多管为好。
早饭做的是面条,照例是小楚霖自己捧着小碗吃,姜圆圆和楚景面对面坐着,都没说话,安静用早饭。
楚景并不想浪费这最后一日的时间,吃完饭后就抱着儿子,父子俩坐在檐下晒太阳,看姜圆圆做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