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旬不动,姜圆圆耐着性子道:“李夫子就不要再与我们见外,身体最重要,要是来不及治疗病得越严重就不好了。”
她执意要给,楚景不收就有些太奇怪,他的手动了动,拿着书卷的手忽然一松,书卷掉到了地上,姜圆圆弯腰去捡,这时,楚景迅速和暗卫打了个手势,在姜圆圆站起来时,一只野猫忽然从墙上飞了下来,往两人的方向扑去。
姜圆圆发出一声惊呼,楚景将她一拉,“夫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姜圆圆心有余悸,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一些,又往后退,退了一步,她一顿,好熟悉的味道……
她抬眼,李夫子依旧是以手捂面,露出来部分的五官都平平无奇,顶多算得上是清秀,但那眼睫毛却是又浓又密,好像不该生在这样一双因为太过劳累而眼皮微微下耷的眼睛上,那眼珠如墨一般,深不见底。
姜圆圆忽地心悸,从这双眼睛里嗅到了很熟悉的味道。
“夫人?”楚景出声,“若无事,在下就先走了。”
他后退两步,将遮着脸的右手拿下来,唇色苍白,的确是病了的模样。
姜圆圆回过神来,将荷包递给他,“李夫子,早些去看病吧。”
楚景伸手接过,姜圆圆看他的手,发觉这人的手似乎要比脸白一些,手上很多薄茧,还有细小的伤口,但茧的位置大多集中在手掌心上,指上的茧要薄很多。
李夫子是读书人,手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茧呢……
姜圆圆想再多看一下,但眼前人却已经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姜圆圆眉间轻蹙,似乎想到了什么,太熟悉了,简直就像是一个人。
楚景拐进了一个暗道,在进入暗道的一瞬间,脸上那块后面贴上去的皮边缘就开始脱落,他沉着脸,将一整张面皮全撕下来,寒声道:“这不是新制出来了么?怎么这么容易就坏了?”
不多时,暗卫道:“宁王安插人进入凌云阁,已被当夜击杀。”
人皮面具制作不易,每做好一张,就会放在凌云阁由专人养护,这种面具,莫说是喝茶,就算是带着领兵打仗都不会坏,除非有人将石灰洒在上面,才会导致面皮干裂损坏。
因为之前贵妃殉葬之事,宁王一直对楚景怀恨在心,若不是因为他暂时势单力薄没有办法下手,怕是早就杀入了皇宫,不过宁王恶心楚景,楚景也想恶心恶心他。
朝暗卫简单吩咐了下去,楚景便先回宫了。
当夜,就大街小巷就传遍了宁王殿下和人打马球被打到了嘴的事情,据说宁王殿下的嘴都肿成了两根香肠,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法再见人了。
宁王府内,宁王背着手走来走去,被打肿了的嘴上敷着厚厚的草药汁,脸色漆黑,他不用想都知道是楚景让人做的,不然怎么会天上飞来一个石头,让队伍里的马受惊呢?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宁王真恨不能喝楚景的血,吃楚景的肉,但是不行,楚景现在坐上了那个位置,手握大权,此事还需筹谋!
他愤愤坐到椅子上,嘴上又疼又凉,气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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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霍朗和小刀就要走了,姜圆圆和吉祥送两人到城门口,霍朗还好,小刀十分不舍,一会儿看吉祥,一会儿看地,想说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姜圆圆轻咳了两下,对霍朗道:“霍大哥,我有话对你说,你过来一下。”
她和霍朗到了另一边,只留下小刀和吉祥还在原地。
吉祥有些不耐烦地看小刀,“你要说什么?磨磨唧唧的。”
小刀看她扎起来的辫子,觉得她真是傻,闷闷道:“你以后是不是不回去了?”
“小姐去我就去,”吉祥真是搞不明白他,“你怎么了?总搓手干什么?手痒?”
小刀讪讪将手松开,有些郁闷,瞥了眼正在偷看的姜圆圆,小声对吉祥道:“我走了你想不想我?”
吉祥被他说得一愣,有些结巴起来,“你不是还好好在这儿吗,我想你做什么?”
她在姜圆圆身边伺候的两年,五官长开了许多,也养了一些肉起来,看起来清秀漂亮,不再是刚来的时候那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刀认真道,“我以后要是和师傅走镖过来京城,我来看你,要是你回镇上去,也看看我,知不知道?”
吉祥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话真多。”
见他们两说完,姜圆圆才走过来,又叮嘱了霍朗和小刀两句,两人才告辞离开。
说到底他们在一起有差不多三个月了,姜圆圆心里还有些舍不得,转头见吉祥这小丫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还没回过神,笑着揶揄道:“舍不得?”
吉祥一下子红了脸,“小姐您瞎说!我才没有舍不得!”
“好好好,没有舍不得,”姜圆圆不再逗她,见时辰还早,便打算买些菜回去,“走吧,去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