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圆圆转头,看见楚景眼底毫不掩饰的希冀,她想了想,还算痛快地承认自己的心思,“对。”
简单的一个字,楚景却因此胸怀中溢满了喜意,他搂住姜圆圆,“我早就知道了。”
姜圆圆笑笑,困得不行了,“睡吧。”
楚景等她躺好以后,才也在她的身边躺下,只是心里的喜悦没有减下一分,他等着这个承认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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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玉莲很快就被嫁人了,她再没有机会进宫,盛太后没有再给她送男子的画像来,而是亲自为她挑了一个距离京城不算太远的州府的六品官。
盛太后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侄女在想什么,但是她不可能答应的,自己的儿子身边不需要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女人了。
这件事姜圆圆不知道,她安安心心养着胎,肚子到了七个月的时候太医便让她减少食量,故而每天很早就睡了,因为不能吃夜宵,又很早起了,因为饿。
就这么规律地过了几个月,肚子就八个月了。
孕妇八个月的肚子,的确有些吓人,贺婉和丽贵人都不敢喊她打牌了,怕她一不小心肚子就撞到了桌子上,或者是被气得早产了。
于是乎,姜圆圆的娱乐又少了一项,每天在御花园遛弯倒是成了必做的事情。
这日,她又出门遛弯,在御花园碰见了许久没有见到的周含蕴。
几个月不见,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很多,还清减了,小小年纪,显得那样冷清。
姜圆圆现在是做母亲的人,看见这样的孩子就会感到心疼,更何况这个孩子也算她小半个外甥,便走过去,问道:“数月不见,世子怎么好像瘦了?”
周含蕴看她,又看已经扑过来抱自己腿的小霖儿,弯腰将小霖儿抱了起来,眼里藏着很多情绪,“或许吧。”
五月的傍晚,风还算柔和,姜圆圆邀周含蕴在亭子里坐坐,周含蕴应了。
“世子是和公主殿下一起进宫的么?”
周含蕴点点头,“母亲在皇外祖母宫里,我闲来无事,便出来走一走。”
姜圆圆是在前不久才知道的,原来周含蕴不是平阳公主亲生的孩子,而是抱养来的,难怪这孩子做事总有几分小心,想来,是不愿出错惹得公主殿下不喜吧。
从前姜圆圆随着母亲去过一户人家里做客,那户人家家底还算厚实,但也是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于是从亲戚那儿抱养了一个男孩回来养。
那男孩儿姜圆圆记得,也是瘦瘦的,沉默、懂事,那时候哪怕姜圆圆还小,也能感受得出来,那男孩儿和他的母亲并不亲近,算是客气。
一个孩子应该在父母的爱护与鼓励中长大,离了父母,旁人再好,或许也不能给到孩子想要的。
小楚霖在周含蕴的腿上坐着,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小表哥,小嘴儿甜甜地喊着。
姜圆圆对儿子道:“霖儿,你从世子的腿上下来,仔细压着世子了。”
小霖儿哼了哼,有些不愿意,周含蕴道:“贤妃娘娘,霖儿并不重,我抱着可以的。”
他也喜欢小霖儿,或许说是算羡慕,以前在家时,父母生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还有一个妹妹,占着中间的位置,不惹人疼,父母无论什么事情总会记得最大的姐姐和两个双生子哥哥还有最小的妹妹,他不一样,他是空气,是浮萍,是可以被忽略的那一个。
后来懵懵懂懂,也曾期盼过父母的喜欢与关心,但是明白这不是他能够得到的,故而从小起,他就是最听话的那一个。
再后来,他被公主殿下抱养,一跃从寒门出生的孩子变成了世子,他们家虽然与周家沾亲带故,但也是很远的关系了,他能够被挑中,所有人都说他命好。
周含蕴第一次见到自己现在的母亲,也就是平阳公主殿下,是在一个很冷的清晨,他被嬷嬷牵着在屋外站了快半个时辰,冻得手脚发麻,才见到那样尊贵雍容美丽的母亲,他谨慎、轻微,却期盼着自己因为是新家唯一一个孩子,所以会得到比较多的关心与爱护,但是他又想错了。
那时的母亲只是很淡很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像是在挑选一个货物,嬷嬷让他背了两首诗,母亲就赏给了他一个长命锁,让嬷嬷给他戴上。
周含蕴明白自己在公主府,虽说是世子,但其实是有名无实的,他为了母亲的一个笑脸可以付出很多的努力,在学习上从来不敢懈怠,只是为了考到第一名的时候母亲会夸赞他,认为有他做儿子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每每这个时候,周含蕴都会觉得很幸福。
但是这种幸福是缥缈的,他好像握不住。
姜圆圆算是比较懂小孩子的人,看周含蕴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有事情,她给周含蕴倒了一杯茶,“世子嘴皮都裂了,先喝些水润润唇吧。”
周含蕴抿了抿唇,“一整日未曾喝水,让贤妃娘娘见笑了。”
“一整日不喝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