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岁装迷糊，桌底下，却伸出一掌细指，隔着纤维材质的球衣，大力拧了一把。
詹延连眉头都没皱，反而附和着笑：“是初三和高三学生，还挺有名。”
都是毕业班，陈缃娴眉头皱得更紧，要去拿手机：“我再看一眼。”
拧腿的手指泄了力，变成轻微又局促的挠动，像卑怜的讨好。
詹延做出一个假动作，没等祁岁松口气，手机就落到陈母手中。
这一瞬间祁岁脑中闪过无数个精美国粹，千万只草泥马在脑海来回蹦迪。
她瞥了眼始作俑者，才感知手腕被他扼住，一副看好戏的轻松表情。
她反掌一拍，眼刀子如风般剐过去，像告诉他：你死定了！
视频似乎不长，祁岁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很快，陈缃娴脸上笑意全无，瞥了眼祁岁，冷冷地说：“你真的不知道？”
祁岁小心脏都要抖成筛子，她探头，想根据视频临场发挥，声如蚊呐：“视频总有夸张成分。其实我......嗯，嗯？”
陈缃娴看的是则转载视频——一中宣传片。
每年暑假，一中都会拍摄教育性专题视频，防溺水、防火灾等。
今年是防学生早恋。
视频质量高，教育目的强。班主任陈茂青还转发到班级群，要求同学们拍观影照片发群上以视打卡。
祁岁对这类打卡比较敷衍，拉个进度条，随便拍张图就不再看。
“哪里夸张？”陈缃娴敲敲桌子，声音拔高几个度，“学校都标注说案例取自真实事件，情节严重，小情侣都被勒令退学了。你呀你，一看就不认真。”
视频片段是初三和高三学生早恋的事件。
听闻初三学姐是个学渣，高三学长是学霸，两家人得知孩子谈恋爱，来学校闹得很厉害。
具体过程不得而知，但双双退学的结果令人唏嘘。
相比她喝酒失言的后果，此时被训倒像在聆听福音。
祁岁能屈能伸：“……您说得对，是我错了。”
詹延手掌撑下颌，看她：“我原想问看完视频是不是得写800字观后感，岁岁要是没看……那就算了。”
祁岁：“......”心机婊！
一颗心落定，她问：“一中的宣传片，你个三中的关注它干嘛？”
詹延直勾勾看她：“可能我很向往一中吧。”
祁岁还没品出所以然，头上就受到陈缃娴递来的爆炒栗子。
她嗷了声，含泪捂头：“妈你打我干嘛。”
“就说喝酒误事，”陈缃娴恨铁不成钢道，“下学期，延延要转学到一中。”
-
詹延回家前，陈缃娴给他洗了草莓和樱桃，并叮嘱他晚上过来吃饭。
少年微笑答谢，眼神温顺有力，像乖巧的小狗。
只是一阖门，唇边的弧度就抿成直线，不沾染任何情绪的黑眸，乍一看，有些凶。
回到自家，詹延在玄关处站定，中国式装潢的客厅里，家具摆得规整，纤尘不染。
窗明几净，净得似无人气，静得有些压抑。
手机传来一个电话，是黄澜打来的。
他接起：“妈。”
黄澜那头声音杂乱，混杂着听不懂的人声：“啊延，转学手续已经交代好了，剩下的我让你陈姨帮忙。”
詹延说了声好，继而迟疑开口：“你……”
话没完，黄澜阻断道：“那行，我还要忙，先不说了。”
詹延似习以为常，潦草叮嘱两句就断掉电话。反正目的达到了。
他打开冰箱，想把水果塞进去，顿了顿，还是去厨房装碗，一并端着回了房。
与客厅老派保守的装饰不同，他的房间是极简暗色调的风格，主灰黑白。
床靠窗，桌靠墙，角落摆着两张懒人沙发，与墙上的投影相称。
詹延把碗搁桌上，书桌很宽敞，但堆满了各种东西。
知音漫客、巴卫手办，兔子水晶灯，烧烤味薯片，十几包棒棒糖，咪咪虾条......
越看越离谱。
但就是这些离谱的东西，缓冲了房内冷硬的氛围。
詹延躺倒在床，盯着微信最上方的头像晃了一会神，准备起身去洗澡。
恰巧这时，微信传来一道好友申请。
詹延号码曾被泄露到年级贴吧上，导致社交软件和电话都被挤爆。
换了号码后，很少人知道他的微信，否则怕是每天都会有人为他添加好友处的红点做贡献。
头像和备注是个男生，申请次数不止十次，仿佛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詹延沉默了会，随手点了通过。
那边似乎很激动，很快发来一连串信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