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巡时应当带着书吏和兵卫,这几日我怎么没见到?”俊生道:“这次南巡,圣上特意从京畿营中调了一支精锐小队护送公子。领头的是昭武校尉路成舟,如今正带着其他九位兵尉大人在府衙拘守贾松平及其党羽。至于书吏大人,他前段时间生了场病,公子特许他在上一处养身体,等痊愈后再赶来跟我们会合。”
“我这一生病,似乎真忘了不少东西。"薛满感到庆幸,“还好,关于少爷的事我仍记得清楚。”“谁说不是呢?"俊生机灵地附和:“阿满姐姐,您有记不清的事情问我就好,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薛满对他有些改观,小家伙年纪不大,人倒聪明,难怪少爷会留他在身边伺候。
“你我同为少爷的仆人,要齐心合力,共同帮助少爷渡过难关,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的。”
许清桉仿佛没看见他们的交头接耳,对庞博涛道:“打发她走。”
庞博涛道:“我看那位姑娘不像是讲理之人,用软的恐怕行不通。”
许清桉道:“你看着办。”
说完事,许清桉打发所有人离开。庞博涛往外院走了一段路,发现身后多了根鬼鬼祟祟的小尾巴。他回过头,笑容可掬地问:“阿满姑娘,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薛满从路边稀疏的枝叶后探出脑袋,“庞管事,你准备怎么打发那贪官的外甥女?”
“她若听得懂好话,我便客客气气地请她离开,反之,敬酒不吃便只能吃罚酒。”
“你比她年长许多,又是个男儿身,不怕别人说你欺负弱女子吗?”
庞博涛给足她面子,“确有你说的这种可能,那依阿满姑娘所见,我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有我啊。"薛满拍着胸脯道:“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们肯定能好好沟通。”
庞博涛委婉地道:“这个,容我先去问问世子爷的意见。”
“他这会儿可没心情回答你。”
“为何?”
因他刚吃了半条虫。
薛满清清嗓子,左言他顾,“我身为少爷的得力婢女,理该帮他摆平麻烦。走吧,别浪费时间,带我去会一会她。”
“但是.……”
“没有但是。"薛满轻扬下颚,一锤定音,“速去前面带路。”
大
骄阳似火,饶是站在伞下,靳嫣然仍热得汗流浃背。她努力维持着笔直站姿,双眸紧盯前方,期待着下一刻,传闻中的恒安侯世子便能开门出现,惊艳陶醉于她的傲然风采。
是的,你没猜错,她想替姨父申冤是假,意图给恒安侯世子留下深刻印象才是真。
她不远千里,乘船从老家赶到晏州,为的是过人上人的生活。岂料到达晏州后,姨母并未接她进贾府,而是随意将她安置到外头。没过几天,她又得到消息,称整个贾府被人包围,连只蚊子都无法进出。
她联系不上姨母,转而去了衙门,恰好听到几名官兵在议论纷纷。从他们的谈话中可知,前段时间有位监察御史来到晏州,查到姨父有贪赃枉法的行为。姨父欲杀人灭口,却落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贾松平这蠢东西,平时对咱们耍威风也便罢了,这回竞然敢对许清桉动手,简直是嫌命太长。”“说得没错,许清桉明面上只是个七品官,实则是老恒安侯的独孙。老恒安侯是谁?那可是连当今天子都敬重有加的人物!敢暗杀他的孙子,无疑是自绝后路。”“他是永无翻身之日咯,马大人也会受此牵连,唉,晏州要变天了,咱们今后的日子是难上加难。”靳嫣然先是一惊:姨父犯罪,她设想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全没了?
转念她又一喜:恒安侯世子诶!真正的达官贵人,她若能与他搭上关系,后半生必能锦衣玉食,享之不尽!她动起歪脑筋:她可以先借替姨父鸣冤的由头,求见那位恒安侯世子。等他阐述姨父的罪行后,她便扭转态度,大义灭亲,再趁机展示温柔得体的一面……嗨,这年头,谁还没看过几本风花雪月的话本呢!她费去不少银子,成功打探出恒安侯世子的住所,精心装扮一番后,与奶娘到此守株待兔。
这一守便是一个时辰,她站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暗想是否要改日再来时,大门终于徐徐打开。方才见过面的中年男子伴一名妙龄少女出现,后者把玩着辫子,好奇地望着靳嫣然。
薛满问:“是她吗?”
庞管事回:“正是她。”
靳嫣然回以敌意的目光,哪里来的臭丫头,衣着普通却似出水芙蓉,倒衬得她珠光宝气,过于浮夸。“庞管事。“她语气欠佳,“我再说一遍,我要见恒安侯世子,否则便一一”
薛满接道:“便去衙门击鼓,替你那贪官姨父鸣冤吗?”
“对!“靳嫣然忙又摇头,“不对不对,我姨父为人清正,绝非贪赃枉法之辈!”
“那按你的意思,是我家少爷冤枉他了?”“说冤枉倒不至于,但其中定有误会。"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