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府。
苏胭柔自熟睡中惊醒,忽而察觉竟有人覆在她身,轻轻啃咬她颈上的皮肉。
她惊醒,不由得想叫出声,谁知口刚刚张开,却被男人的唇舌忽地堵住。
惊呼噎在喉间,那男人更是亲得她头脑阵阵发晕,待二人唇齿分离开时,苏胭柔才回过神来去看他的脸。
“王爷……”
楚言峥闻言似是笑了一下,而后轻声道:“醒了?”
言语间透露出的轻柔让苏胭柔微微一怔,她迷离着眸子想要看清面前人的脸,并没有回答。
楚言峥见她半梦半醒的样子,更是兴奋起来。他不再过多废话,直接上手扯下了身下人身上的薄纱。
一番巫山楚雨过后,两人已然将身下的床褥浸湿,苏胭柔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张着樱口不住喘息,像一尾落了岸上的鱼儿。
楚言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快速抽离去净身,而是抬手理了理她黏在额前的碎发,眼瞳深深地望向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苏胭柔意识到身前人的动作,忍不住抬起手捉住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攥在手心,她轻轻抬起头,慢慢靠近他的脸,企图再去讨一个吻。
只是这次,楚言峥并未配合,他将脸微微错开,下一瞬起身,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苏胭柔扯着被子勉强撑起上身,抬眼看着他:“怎么,今晚不留在这么?”
“不留。”话落,更衣的手微微一顿,他的眸子沉了下去,“
柔儿,咱们分开吧。”
苏胭柔呼吸一滞,心猛地揪起来,心脏似乎被铁锤击中般:“你要休了我?”
楚言峥再次开口:“不是休妻,我们和离,你还可以继续嫁人。”
他眸光闪烁,许她自由,她可以去嫁给心中最重要的人。
见苏胭柔沉默着不说话,楚言峥眸子又暗淡些许:“莺儿救过我的命,我只能许她正妃之位……”
一想到往事,苏胭柔更加痛彻心扉。
当年楚言峥受皇命,挂帅披甲,征伐西邻界已经行将就木的滁国,却不想中了滁国皇室余党的奸计,被毒箭射中左肩,人事不醒。
战马惊乱,驮着濒临半死的楚言峥行至乡野山林,将人甩下逃窜无影。
幸得被苏胭柔遇到,生生拖着他走了几十里山路,才将人送回村中救治。
苏父为村中良医,听闻早年间曾被皇室选中进宫为医,可最后为什么回归山村,却也无从知晓。
他将脉一搭,便知此人之毒深入肺腑,若要医治,需以人血入药。
苏胭柔二话不说,当即拿出佩刀,在手腕上划出了深深的一道,殷红的血霎时间涌出,落进白色瓷碗中,一滴一滴,煞是好看。
村中人靠他腰间的皇家配珏,得知了此人身份,时为战乱,一封封书信送出村,一碗碗汤药落入腹,就在楚言峥睁眼的前一日,从京都而来的马车,这才姗姗来迟。
一身锦衣华服的柳莺儿,梨花带雨地从马车中走
出,不由分说地闯进楚言峥睡着的房间,举刀割破手腕,佯装她才是那个饮血入药之人。
他信了柳莺儿。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苏胭柔闭了闭眼,楚言峥的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已是清白分明。
她抬手拿起纱衣罩在身上,柔声道:“不知她什么时候进府?”
楚言峥沉默半晌:“也是不急的,等过些日子再走也不迟。”
任谁再愚蠢,也和该明白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
苏胭柔只摇了摇头,重新缩回被子,将身体一转,背对楚言峥:“妾乏了。”
楚言峥望向床上人光滑白皙的后背,眉眼间闪过一丝心痛。
当年他受难,一睁眼便瞧见柳莺儿正在他面前拿着刀子,几欲割破自己的手腕,而后他才知他昏迷这些时日,每日三次柳莺儿都要以血入药救他性命。
白皙手腕上的九道疤痕,救命之恩,除了许她王妃之位,楚言峥无以报答。
至于苏胭柔……她表面上稳坐妃位风光无限,夜夜躺在他的身边,楚言峥又何尝不知,她午夜梦回,脱口而出便是别的男人之名。
三年前凉帝赐婚,无非是借着犒赏之名,将人捆在自己身边医治自己将死之身,如今病也医好,消失许久的柳莺儿也恰时出现,或许正是老天安排,两人分开最好的时机。
感觉身后的脚步停留些许,而后果决地推门而出,苏胭柔这才放松了身子,将脸闷在被中,放声哭泣起来。
当年楚言峥虽被医活,但中毒至深,早已攻入心脾,京都名医皆无药可治,偏凉帝又重新看上了他们苏家。
金口玉言,一道圣旨批下,苏胭柔便稀里糊涂地穿上喜服,被迫入府,嫁给了楚言峥这个活死人。
这三年苏胭柔为救他命殚精竭虑,几乎所有夜晚都在熬夜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