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胭柔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过显得欲盖弥彰,她抬眼望向楚言峥,轻轻摇头:“我没有。”
楚言峥眸光微动。
柳莺儿还在嘤嘤哭泣着,见楚言峥半晌没有将自己揽入怀中,她泪眼朦胧抬起头:“王爷,莺儿有些冷了……”
楚言峥将视线移到柳莺儿脸上,抬手抚上柳莺儿的肩膀:“外面风凉,走吧。”
说罢,便揽着柳莺儿拂袖而去,再未看二人一眼。
苏胭柔肩膀一塌,险些摔倒。
楚柳二人走远,柳之鹤却不似刚才那般热心,只略略瞥了苏胭柔一眼,行礼退去:“臣先行告退。”
苏胭柔扭头望着柳之鹤的背影,忽地苦笑起来,兄妹俩真是演得一出好戏!
不多时,念夏寻得竹竿归来,见苏胭柔面色异常地坐在池旁的石凳上,立刻撇下竹竿,跑了过来:“娘娘这是怎么了!”
苏胭柔摇摇头:“时辰不早,宴席也要开始了,咱们快些落座,莫要误了时辰。”
大堂中果已有人端坐,苏胭柔寻得楚言峥的身影,只见他只身一人坐在亲王的位置,身后的偏座空缺着,便快步走过。
刚到偏座旁边,只见一扇鹅黄色衣角略过,抬眼间,柳莺儿已经傍在了楚言
峥身旁。
“峥哥哥,我想同你坐在一起。”柳莺儿柔声撒着娇。
楚言峥背对着苏胭柔,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迟疑了片刻,苏胭柔还是一提裙角,坐下。
楚言峥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恶:“今日不同往日,细究礼法,你应该同你父亲坐在一起。”
见苏胭柔毫不客气地坐上位置,柳莺儿更是将嘴巴一嘟:“峥哥哥不答应我,我便去求别人!柔儿姐姐!”
柳莺儿朗声叫着她,闪身来到她的身边:“莺儿想坐在这里,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让给我。”
皇上娴妃都还没来,四周的人全被这场变故吸引了目光,几十双眼睛,都在等着看热闹。
这里是王爷的家眷之位,苏胭柔垂头,他们二人虽没了夫妻之实,但名分却是有的,她不能让自己最后当王妃的这几天,气概全无,任人揉捏!
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苏胭柔挑唇一笑:“你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倒是好听。你是人臣之女,本妃是祁王之妻,你不恭恭敬敬叫一声‘王妃娘娘’已是冒犯,又何能和本妃攀扯亲戚!”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想不到一向柔顺安静的祁王王妃,竟改了往日那般窝囊样子,这样凌厉起来。
楚言峥闻言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苏胭柔,眼中神色不明,却也没有制止。
柳莺儿被这突然的转变惊得措手不及。
苏胭柔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冷声问道:“不知道莺儿妹妹今年多大了?”
柳莺儿被这一问愣住:“双十之岁……生在春日……”
苏胭柔捂嘴一笑:“那就更是错了,本妃与你同岁,却是在冬日出生,若要真论起来,倒是要叫你一声姐姐了。”
闻言,楚言峥不经意地勾起唇角。
四周议论之声渐起,柳莺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碍于场合,不能发作,于是不再装傻充嫩:“民女……怎么敢让娘娘叫我姐姐……”
即使她的言语间已有收敛之意,苏胭柔也并不想放过她。
苏胭柔用食指点点下巴:“本妃年幼姐姐些许,又是出身民间,都知道皇宫宴席,坐次尊卑有别,怎地身为左相嫡女的姐姐,却如此没有……教养呢?”
此话一出,坐在臣子之位的柳家父子嚯地站起,目光越过人群,死死地注视着身穿灰色宫装的女人,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柳之鹤咬牙切齿:“父亲!他骂咱们家……”
直直望着苏胭柔,柳彦息伸手制止,额角青筋暴起
:“闭嘴!”
虽说柳家父子气急,但君臣有别,左相之位再怎么受凉帝器重,却也始终比皇室低了一等,君训斥臣下也是寻常之事,抵抗不得。
四周议论纷纷,柳彦息盛怒道:“去叫那个丢人的回来!再杵一会就要将我的老脸丢尽了!”
柳之鹤不甘心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向人群。
柳莺儿愣在原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楚言峥也未加帮助,只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仿若事不关己。
终于想到想楚言峥求助,柳莺儿转过身,一声“峥哥哥”还没喊完,便被自家兄长拦住了。
柳莺儿抬头看向柳之鹤:“哥哥!你怎么……”
柳之鹤冷着脸:“别说了,父亲叫你过去。”
柳彦息的话柳莺儿不敢不听,只好顺从地点头,跟在柳之鹤身后走出人群。
胜负已分,败者逃走,只留胜利者扬眉吐气,拂一拂身上的灰尘,重新端坐在王妃之位。
不过柳莺儿这么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