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了。
苏胭柔心尖一动,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她垂下眸子想了想,而后朝唐钰天微微摇了摇头。
唐钰天纠结地苦着一张脸。
楚言峥还是第一次在唐钰天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毕竟他对自己的医术一向自信:“到底怎么了!”
强撑着嘴角向上,唐钰天面上的表情依旧勉强:“没什么,只是上次遇火的遗留之症,再加上……血腥味过于浓重,有些反胃罢了。”
楚言峥皱眉:“我怎么不觉得重?”
唐钰天撩一撩自己脸上的纱布,笑道:“王爷久经沙场,自然是闻惯了的,我刚入这间屋子时也是……唔……”
说着,唐钰天也呕了一声。
苏胭柔抿着嘴巴憋笑,心情也算是好了些。
虽然唐钰天呕得太过巧合,楚言峥见状也算放心:“既然医好了,那就赶快出去吧,某要打扰柳公子静休。”
说着,楚言峥拉着苏胭柔走出屋子,苏胭柔回过头,朝着唐钰天感激地点一点头。
唐钰天朝她眨眨眼,而后又将目光移到被滴了血的手腕之上,竟惊讶地发现,其上筋膜之上,已经有了红色的血丝包裹。
他忙地蹲下身,捧着手几乎贴近眼前,眼睛里发出痴迷的光,而后无声地笑了出来。
楚言峥将人拉到内
殿门口,便将手悄悄放开,苏胭柔却也循着惯性走出殿外。
柳家人在殿外等候多时,此刻齐齐围上来、
柳莺儿满目泪水,手上的帕子也是湿的,直直朝苏胭柔走过来:“王妃娘娘,我家哥哥怎么样?”
苏胭柔朝她点一点头,而后又看向一脸凝重的柳老爷:“已经没事了,筋也已经接上。”
楚言峥在柳家人的注视下抬手,抚上柳莺儿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了。”
柳莺儿一愣,而后转身扑向男人怀中,埋头嘤嘤哭泣起来:“峥哥哥!”
心下一酸,苏胭柔下意识用手轻轻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子。
“本王还有事没忙完,现在也不多留。”楚言峥说完,似是用余光瞥了苏胭柔一眼,而后便向柳彦息点头请辞。
“恭送殿下。”
众人行礼将人送出,苏胭柔站起身,眼神转向柳彦息,对他略略颔首。
柳彦息想起答应了苏胭柔的条件,面色一僵:“多谢柳医者救治,老朽愿出五千两,以报答医者的救命之恩。”
苏胭柔只浅浅摇头,抬起步子朝门口走去:“还请柳丞相言而有信。”
“……恭送王妃娘娘。”
即使不愿,但该有的礼数应该是有的。苏胭柔行至门口,忽地顿住脚步,扭头向后回望。
果
然见柳莺儿绯红着眼角朝她看着。
她并不知道苏胭柔同柳彦息约定了什么,此刻眼中也是印着几分迷茫。
柳之鹤同苏胭柔的恩怨,无非就是为这一个柳莺儿,手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手指上也残留着些许自己的血渍,倒和寿宴那天有几分相似。
若没有了王妃身份的依凭,自己对柳家人来说,不过是那池中飘摇着的浮萍一般,不堪一击。
既然两人伤处相同不免惹人怀疑的话,苏胭柔现在倒真不介意叫误会更深一些。
叫他们知道,她苏胭柔也是有靠山的。
苏胭柔笑了一下,伤处所在的手指,朝她明晃晃地挥了挥手。
柳莺儿瞧着那血红的手指忽地一怔,而后想起那天寿宴,柳之鹤在后面换了琴弦,串通刘鸿一起伤了苏胭柔的十指。
而自家哥哥,此次伤的也是双手!
等柳莺儿惊愕地抬起头,苏胭柔走出门去,独看见残留的一抹青色的衣角。
伤哥哥的人明明是鬼谷中人……怎么会和苏胭柔扯上关系!
早知如此,柳之鹤就不会对她下手,而今日之难也可躲过!
柳莺儿慌忙起身,走到柳彦息面前:“爹!你答应了她什么了!”
面对女儿的问询,柳彦息只向门口远望而去,眼中复杂地情绪不断翻涌,而
后只喃喃道:“像、太像了……”
未等柳莺儿继续问下去,只听内殿中的婆子大喊道:
“老爷!小姐!公子醒了!”
众人霎时间什么都忘了,急忙起身往内殿中走。
只是苏胭柔并未听得这身大喊,她加紧步子,赶路。
她来时是柳管家派车接来,自己如今提了这样的要求,而现在柳家上下又都心系在柳之鹤身上,怕是顾不得自己的。
须得蹭着楚言峥的车回去。
楚言峥虽行走颇为稳重,但腿长步子大,也是难以追赶,谁知苏胭柔紧走了几步,竟就已瞧见了那方宽厚挺立的背影。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