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婉心中腹诽着,面上却是一副平静的模样,缓缓朝老妇人走了过去,边走边道:“二叔婆,您什么时候回的京啊?”
“就前几天……”老妇人微笑着说道。
前几天刚回京,今天就找上她了……
陆文山来侯府找她时,没安好心,陆成义去她书铺时,没安好心。
她这位二叔婆,今天来侯府找她,肯定也是没安好心。
陆婉婉心里想着,随便扯了个话题:“您回京这几天,听说您娘家哥哥生病的事了吗?”
她这位二叔婆的娘家哥哥,今年六十五、六了,身体有些不太好,前天她还遇到他府上的人去医馆请大夫……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那个……我不是李芬芳……”
陆婉婉:“……”
她记得陆文山的正妻是叫李芬芳啊,而且,她前天也看过族谱,陆文山的正妻位置上,写的就是李芬芳这个名字……
难道,面前这位老妇人,并不是陆文山的第一任正妻,而是他娶的继妻?毕竟,陆文山一家离京二十多年,在那二十多年里,他正妻过世,续娶继妻,并不奇怪……
陆婉婉看向老妇人,却见老妇人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道:“我是文文……”
文文?
这不是陆文山通房的名字吗?
文文通房是安乐侯府扫洒丫鬟出身,容颜美丽,头脑简单,深得陆文山的喜欢。
她那三叔陆成义,就是文文所出。
陆成义之所以愚笨如榆木,在读书上一窍不通,就是因为他遗传了文文的简单头脑……
小时候,大人们每每提到学院学子的成绩,就会将文文对陆成义的影响拉出来说一说。
以至于她小小年纪就对头脑简单,又生出了头脑简单的孩子的文文有了丝丝好奇,总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一见,没想到,她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了。
陆婉婉饶有兴致的看着老妇人:“陆……我那二叔公,抬了你做平妻,还是给你扶正了?”
老妇人面上闪过一丝难堪,摇头道:“都没有!”
陆婉婉:“……”
不是陆文山的平妻,也不是他正妻,竟然敢自称是她二叔婆……
陆婉婉被老妇人的操作气笑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道:“文老通房,不,文老姨娘……”
生下陆成义后,陆文山给她抬了位份,由通房升为了姨娘:“你不是我二叔公的平妻,也不是他的继妻,没资格自称是我二叔婆……”
想做她二叔婆,必须得是陆文山的正妻,平妻,继妻……
一个庶子的小妾,根本没资格让她这嫡系嫡出之人称一声二叔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拉近一下咱们之间的关系……”老妇人抽抽搭搭的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陆婉婉满眼惊诧: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啊,‘她’怎么就哭起来了……
还哭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婉婉,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连长辈都欺负……”一道愤怒的咆哮突然响起,是陆文山甩着袖子,满眼怒火的奔了过来。
陆婉婉:“……”
她就知道,文老姨娘来侯府找她,不是简单的来找她……
瞟一眼怒气冲冲的陆文山,她冷冷的道:“谁欺负她了,不信你问问她,我有没有欺负她?”
陆文山走到老妇人面前,看着哭的凄凄惨惨的她,温柔的问道:“文文,陆婉婉有没有欺负你?”
老妇人看到陆文山,像看到了主心骨,轻靠着他,眼眶红红的,轻轻摇头:“没有!”眼泪却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受欺负的……
陆文山顿时怒火中烧,混浊目光如箭一般,直射陆婉婉:“这就是你说的没欺负长辈?”
陆婉婉:“……”
她看出来了,现在的陆文山,文老姨娘都是不讲理的,那她也不必和他们讲理了!
陆婉婉抬头看向陆文山,文老姨娘,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轻蔑:“区区一个姨娘,也配做我的长辈?”
“……现在是讨论配不配做长辈的时候吗……”陆文山愤怒的质问。
“怎么不是?”陆婉婉打断他的话,冷言冷语的道:“二叔公不是说我欺负长辈吗?如果她不是我长辈,就没有欺负长辈一说……”
陆文山不依不饶:“可你真的欺负她了,不能因为她不是长辈,强说没欺负吧……”
陆婉婉觉得他说的话很荒唐,冷笑一声:“一个小妾,不在自己家好好呆着,跑来我安乐侯府装长辈,我拆穿了她,她就哭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如果二叔公觉得她在我面前哭,就是我欺负了她,那我无话可说……”
陆文山还来不及接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