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浅浅一笑,如同辛安说的,唐纲并非十分刻薄之人,她的日子整体上来说还是不错,虽然从她手里抠走她的陪嫁,但这些年她掌中馈也没少捞好处,府中的大小事唐纲就没过问过,更没有插过手。
说起来她和唐纲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也没比谁高贵。
若是只有自己,这日子稀里糊涂的也就过了,反正她也和离不起,但他对自己儿子却又是那般的刻薄,她是母亲,焉能视而不见?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都要看开些,如今夫君上进,满脑子想着都是建功立业为母亲争来荣耀,要是知道你为了他如此神伤,他又怎能放心?”
当母亲的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辛安幽幽叹息,“夫君昨晚回房还懊恼了许久,半夜没睡,说自己无用,让母亲为他操心。”
“母亲,我和夫君都不能离了你的照拂,若是母亲出了岔子,我们的日子该有多难。”
唐纲不能继续往外推了,王氏和唐陌越是和他唱反调,他就会越发觉得唐荣才好,如此一来,唐陌前行的路又艰难了两分。
风吹乱了王氏鬓边的发丝,她不以为意,只一眼不眨的看着辛安,想要将辛安看透。
“母亲为何这般看我?”
王氏的目光让辛安心里发毛,媳妇和婆婆说这些话也算犯了忌讳,王氏会不会恼怒她心里有些没底。
“只是有些意外。”
大多数的女子在这个年纪想着也不过是衣裳首饰,丈夫的疼爱等等,自己的儿媳妇想的却是这些。
生活幸福的女子不会懂这些道理的。
辛安丝毫不慌,“母亲知道的,我娘家人都做买卖,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要让利益最大。”
王氏神色一松,若是如此便也说得通了。
此刻,她心中豁然开朗,既然气愤无用,又不能弄死唐纲和唐荣,那也就只能抓好处,目前的侯府的确也离不开唐纲。
“母亲不怪我多嘴才好。”
这些东西,都是辛安上辈子用命换的,上辈子她若早懂这些道理,也不至于是那样的结局。
“你肯和母亲说这些,母亲心中感激,又如何会怪你。”
只是默默替自己儿子担忧,媳妇这么聪慧,那小子若是敢犯浑,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收拾。
婆媳两人相视而笑,又说起了眼前的荷塘,悠然自在。
此时的陶怡然却神色不佳,出门就被辛安言语挤兑,方才主持方丈讲经之后老太太还请了方丈看了她的面相,说的是她最近诸事不顺,但其中意思的她明白,是觉得她克到了唐荣。
也明白了老太太今日让她来上香的目的。
好在主持方丈并没说什么对她不利的话,但心中依旧怒火升腾,她在嫁到侯府之前也是顺顺当当的,无论是才情还是名声在城中那是首屈一指,如今什么都没做就声名受损,她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唐荣克了她?
再一想以她的容貌才情嫁到侯府本就委屈,好在换了丈夫,这才让她心中好过不少,却偏偏还这般对她。
心里有气也不愿搀扶老太太,老太太也没和她说话,王氏和辛安远远的瞧见她们过来就起了身,此时已经快到午时,原本辛安还让人准备了斋饭,计划就是要用过饭才回去,但陶怡然说她担心唐荣。
“出来也有半日,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受那样重的伤身边怎能无人照顾,祖母、母亲,你们留在这里用饭,我先回去吧。”
这话说的,显的几人留在这里吃饭就不担心唐荣一样,老太太早没了用饭的心情,“如此就先回了吧。”
辛安无语,斋饭的银钱都付了,现在说要走,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可老太太发了话王氏也必须走,她便只能让人去告知寺里一声这饭吃不成了,银子就当添了香油。
四人在马车上沉默无声,前脚刚进府门,抬眼可就看到蔡姑姑领着两个春华院的丫头候着,见了老太太和王氏便快速上前磕头。
王氏好奇,“蔡姑姑不是家中有事出府去了吗?”
蔡姑姑欠身作答,“回夫人的话,老奴家中的事已经处置妥当,得知世子受伤便回府探望,世子做主留了老奴继续在跟前伺候。”
老太太满意点头,春华院没有理事的婆子到底不成,陶怡然行事不得章法,她身边的人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蔡婆子是府中老人,总好过陶家人。
“你既然回来了,便好好伺候好世子,让世子早日康复。”
“院中大小事也要管起来,莫要让世子在外当差还要忧心家里。”
这话可以说一点都没给陶怡然的面子,蔡姑姑恭敬行礼,“世子得知老太太今日出门上香祈福,心中感激又满怀歉意,说不该因他的事劳累老太太,特意吩咐了老奴在这里等着,叮嘱老奴要替他将老太太送回春荣堂,亲眼见到老太太无恙再回去。”
“也感激